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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鈺腦中迴響起的是葉子星說過的,那一番暗含玄機的話。
難道那個能先知天數的道人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所以才特地贈他忘情的靈藥?
那隻逐香的粉蝶,到頭來仍只不過亂迷飛花罷了!
在之前便已情移別家,現在更是對殘敗的自己不敢親近,還能指望什麼天長地久,兩情倦倦?
舍了罷,你既無心我便休!
長嘆了一聲,獨孤鈺從懷中取出那個小小的白玉瓶,他本來是想在治好李槿的古怪真氣之後把這件事告訴他,讓他有個心理準備,也好在日後,若自己真忘了他時想辦法讓自己記起。可現在看來,能夠遺忘這個牽動了他心底最深的柔情、卻根本不值得他付出的男子,已經是上天最憐憫的安排。
在李槿不明所以的惶然目光下仰頭飲下了那一瓶「忘塵」,獨孤鈺強撐著自己站了起來,也不說話,轉身向殿外走去,被他隨手擲下的白玉瓶發出一聲破裂的脆響,玉碎宮門——那飛濺起的玉塵湮滅後,是不是就真能把前塵忘事都盡數遺忘?
「你的傷,包紮一下再走吧……」李槿的手從背後伸了過來,遞給他一塊絲絹的帕子——彷彿他根本不敢見他現在的容顏。
獨孤鈺心裡一痛,淡淡的一笑,牽動得臉上的傷口又是一陣疼痛。
此別之後,倆倆相忘,也許這一段讓自己所珍貴的日子是再也不可能出現的了。知道他不值,為什麼心卻還是這般的痛?
李槿見他不接,戰戰兢兢從他背後轉了過來,低著頭想把那塊絲帕往他手裡塞,還沒開啟他緊攥著的拳頭,手背上就已經感受到有一滴溫熱而透明的水珠滴落。李槿抬起頭來,在他受了傷後第一次直視那一張面目全非的臉,只見獨孤鈺尚屬完好的右臉頰上正緩緩地凝聚著第二粒晶瑩的水珠。
那是……他的淚?
李槿呆住了,那個流血不流淚的鐵心男兒,竟然哭了,他蒼白的唇緊抿,長形的眼睛裡一滴又一滴的水霧凝聚成型,劃過同樣蒼白的面頰,無聲但悲慟,一滴滴如水晶般滾落,偶爾被他指尖沾拭到的淚滴灼燙,如冰山中噴薄而出的岩漿,從指尖直燙到了心裡。
李槿怔怔地看著那被毀壞的容顏,獨孤鈺沒有刻意迴避自己受傷的面頰,也同樣凝視著他。
久久的沉寂在兩人間漫延,直到那個美麗而惡毒的吳湄蘭被拖下去時尤不住嬌啼出口的「王爺!」聲淒厲地響起,打破了他們間的沉默。
kiss毒吻 2009…01…26 15:06
彷彿被驚醒一般,李槿終於下了決心,手忙腳亂地打算親手幫他包紮受傷的左臉時,獨孤鈺淡淡地拂開了他的手,就如拂去靈臺上的一片輕塵相仿。複雜的眼神從開始的深沉漸漸變成了一種說不出的悲痛,而這種悲痛也在沉默中消退後,終於,一切又回覆成了他最初淡然如寒潭般的冰冷。
「王爺珍重,下官就此別過了!」獨孤鈺躬下身子,行了他們倆認識以來第一交真正按禮節應盡的單膝跪禮,起身後頭也不回地走出大殿,蒼白的身影漸行漸遠。
第十章
窗臺上,放著一盆白玉牡丹。白色的花瓣緊貼枝幹而生,花枝如鐵。花瓣上,有痕如淚。
坐在窗前的一個白衣人,白紗覆面,有些怔然地凝視著這盆一年前被人從洛陽送來的花。
據說那是自己舊年路過洛陽時專門訂購的,他素來無心做這些花花草草的養殖工作,買了來要送給誰,卻也淡忘了。
說起來,舊年有很多事好象自己都不記得了,他什麼時候以智挫血魔及殿上力敵逆賊兩大奇功而獲得連進三級的晉升,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記憶中缺失了一部分的感覺很不舒服,好象自己曾在無意間失落了一件寶物,但無論如何又記不起那到底是什麼,只留了那一份悵惘在心間。他厭倦京城的繁華,以身體不適為藉口自願請辭隱居玉門,惜才的皇帝沒有準他的辭呈,卻放了他三年的大假,只讓他間或有心情的時候上衙門報個差就可以了,這實在讓他有點奇怪什麼時候京官的待遇變得如此之好。
花的香氣在空氣裡流轉,引來了一隻斑斕彩蝶逐香而舞。蝶翼上紅斑點點,猩紅的紋理在翩然間抖動,交錯的細紋如情絲牽扯,剪不斷,理還亂。
獨孤鈺沒來由地覺得一陣心煩,長袖一揮,將那隻浪蝶驅走,但不多時,它又翩然而回,貪婪地停駐在了花心。
「大哥,那個人又來了……」獨孤璦秀推門而入,看到端坐窗前的背景紋絲不動,但空氣裡的冷凝卻一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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