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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知道,但是晉王卻是知道的,不由的心裡一凜,趕緊捧在手心,規規矩矩地磕了三個頭,又轉眸看著太后:“母后……”
太后再度打斷他:“慶和十四年四月二十八夜晚。”
晉王猶豫片刻,還是翻開,循著日期找過去,很快就找到慶和十四年四月二十八夜,就著昏暗的光線,凝神細看,只見上面寫著:“……太醫回稟,阮氏孕二月有餘,吾欲下詔,令沈贇迎回阮氏,右相夤夜進宮,言及二個月前,阮氏與沈夫人去玉虛觀祈子,是夜有男子宿其房中。又陳上阮氏與元寶往來信件數封,遣詞荒淫,不堪入目……”
元寶?那紫晟是大哥的小名,只因為他出生在寶陽元年,抓周時抓的也是元寶。
晉王渾身一顫,不敢相信地看著太后。
太后雖然背對著他,卻能感覺到他的變化,垂下眼眸,一言不發。
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過來,晉王顫抖地叫了一聲:“母后……這怎麼可能?”
太后依然背對著他,面沉如水地說:“晞兒,你仔細想想,她是不是與你大哥有幾分相似呢?”
晉王渾身發顫,直勾勾地看著手札,但是一個字都入不到眼裡。手札上的墨字一個個都飛了起來,圍著自己的腦袋轉個不停,半晌,他腦袋發暈,眼前發花,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手一鬆,手札掉在地上。
太后轉過身來,緩緩地拾起手札,看著後面的幾行字“……吾深感痛心。元寶為嫡長子,本該蓄養德性,為天下表率。窮奢荒淫,必定四海不靖……”這些話她不用看,都能倒背如流。
那一年以及後來幾年發生的事也在她腦海裡歷歷在目。
慶和十四年,皇長子柴晟二十歲,文武大臣紛紛上疏,請宣宗皇帝為他加冠娶妻,並立為太子,皇帝準了前兩樁,惟獨沒有準最後一樁。漸漸有風聲出來,說皇長子已經失寵,原先攀附於他一些官僚也開始重新站隊,在此後的七年內,每年都在大臣上收,請立皇長子為太子,只上收的大臣逐年減少,原本意氣飛揚的皇長子也漸漸地意志消沉……直到慶和二十二年,宣宗皇帝下詔,立三皇子為太子,自知窮途末路的皇長子飲鳩酒而死。
正想得入神,太后忽然感覺眼前一花,只見晉王從地上一躍而起,衝出門去。
“晞兒,回來……”
鐘意的女子居然是大哥的孩子,居然是自己的侄女!晉王徹底懵了,心臟象是開了一個黑呼呼的洞,把一切光明燦爛的東西都吸了進去,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黑暗,象潮水一樣地淹沒了他,耳朵耷了,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眼睛也盲了,看不清楚眼前的路。
跌跌撞撞,狀若瘋狂地衝出臨梅館,被門檻一絆,整個人摔倒在地上。耳邊依稀響起驚呼一聲,跟著便有一雙手扶起自己的胳膊,鼻翼也飄來一股熟悉的香味,他扭頭看過去,看到一張模糊的臉,神色焦急,嘴巴開開合合。
半天,他也沒有聽清楚她在說什麼,但是她的臉卻漸漸地清晰起來——原來真的有幾分象大哥,如同看到毒蛇毒蠍一般,他厭惡地伸手推開她,用盡生平最大的力氣。
猝不及防,阮碧被推出丈餘,直接被推進門檻裡,撞到屏風上,哐啷的一聲,震得人耳膜發麻。她蜷在地上,胸口發痛,後背發痛,心也發痛——他厭惡她,他厭惡她,那是深入骨髓的厭惡……
哐啷聲驚動大殿裡的一干人等她們紛紛地跑出來,看到坐在地上泫然欲泣的阮碧,不由地面面相覷,片刻,二姑娘上前扶起她,好奇又帶著警惕地問:“五妹妹,你怎麼在這裡?”她不是蠢人,自然知道這一回進宮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話音剛落,太后的聲音響起:“阮五姑娘也是來參加你們聚會的。”跟著她從旁邊的暗屋裡走了出來,神情依然風清雲淡,腳步依然和緩從容,彷彿剛剛不過是在花園裡折了一枝花。
阮碧已經意識到事情與她相關,因此也不顧忌以下犯上,盯著她眼睛看著。
太后也不迴避,默默地與她對視,眼神複雜,包含著悲哀,提防,厭惡,憐惜……
二姑娘見阮碧直勾勾地盯著太后看,連忙狠狠地攥她一下。
阮碧被她攥得快脫臼,身子微顫,眼神也跟著一抖,再抬頭看,太后已經移開視線了,笑呵呵地說:“宮裡許久沒有這麼熱鬧了,姑娘們來繼續吧。”說罷,率先往大殿裡走。各位姑娘面面相覷一眼,雖然覺得有點詭異,也不敢說什麼,紛紛跟著她進了大殿。
二姑娘見阮碧依然直勾勾地盯著太后的背影,心裡害怕,湊到她耳邊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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