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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我不清楚這算不算惱羞成怒。腦子裡飛快閃過昨日那幕破碎的畫面,一遍又一遍,攪得我快瘋了!我不想再痛一次,永遠都不想!
“楚大哥不能再拿刻刀了。”沉煙的語調變得平靜,然而鋒芒不減,“浩然樓再也不能恢復往日的風光。你知道嗎?這一切也是拜沈擎風所賜!”
所有的混亂嘎然終止,我僵住身子,好半晌都反應不過來:“你說什麼……”
其實,我知道沉煙是因為恨沈擎風才會重提這段舊事。我明瞭她的用心,可我更清楚她說的……也是事實。曾經的許多許多疑問都得到了解釋,關於楚浩然,關於那段陰差陽錯被放棄的感情……
楚浩然不能再拿刻刀,從一年前我看見病重的時候開始就已經不可以了。他的眼睛本來就不好,加上這些年身子更是糟蹋得厲害……大夫早已囑咐他用眼須多加註意,尤其不宜長時間聚精會神地看東西。可雕刻偏偏是既費心力又費眼力的工作。楚浩然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逐漸減少了浩然樓的訂單。所以,人說浩然樓的玉千金難求,並非楚浩然心高氣傲故意抬價,而是另有隱衷。因此,當沈擎風把準備太后壽禮的重任壓到楚浩然肩上時,也等於要去了他半條命。
我聽說那尊玉觀音刻得靈動飄逸,簡直就像神仙一般,毫無半點凡塵之氣。皇帝和太后見了都非常歡喜,破例賜予浩然樓一塊金漆牌匾——君子如玉。可誰知道浩然樓的主人卻要從此與玉絕緣了。獻給太后的壽禮……楚浩然哪敢讓它出什麼差錯,自然是小心再小心。而且時日緊迫,刻不容緩。觀音像大概有三尺高,腳踏祥雲,衣袂飄舉,單單衣裙上的褶皺就有九百九十九道,每一道紋路的大小、形狀都得配合風勢和動作……
“你可以想象嗎?”沉煙幽幽說道,“楚大哥有半個月不曾出過房門,就因為那個莫明其妙的壽禮。原先……根本不干他的事。”
心底悽然,我知道那半個月。那時我正在彷徨埋怨,我怨他變卦負心,怨他忘了承諾。
“因為沈擎風說如果楚大哥不接下這個任務,他就不會對你放手……”
我已經哭不出來了,口中兀自喃喃著:“他怎麼那麼傻……”
“你覺得他很傻嗎?千墨告訴我這些的時候也覺得他家公子很傻呢,而你根本不值得他如此付出!才半個月而已,你就已經回了沈家,一點機會也不留給他。”
“不對不對,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反射性地否認,正欲開口解釋,卻在這一剎那間又突然失去了力量。再美好再心痛都已經結束了,我和他還有回去的可能嗎?我們再也回不去……
我推開沉煙,跌跌撞撞地逃開:“我不要再聽你講了,我不想知道這些!”
沉煙追上我的腳步,攔在我面前。我走不了,急得手足無措:“你放過我吧,我再也受不了……”
她不依不讓,仍是咄咄逼人:“為什麼沒有勇氣聽我說完?我還沒有說結果呢。”
我感覺到她死死抓著我的雙臂,銳利的指甲彷彿就要穿過薄薄的衣物刺進我的皮肉裡,很痛……她瘋了!
“楚大哥什麼都沒有了,你真的不心痛嗎?除非他想變成瞎子,否則這輩子最好不要再拿刻刀。他是最有權利幸福的人……不!不對!所有的人都有權利幸福,就那沈擎風不配!他把我們害得那麼慘!他憑什麼!”
被她這樣搖晃著,我難受極了,胸口一陣翻滾:“你……你先鬆手……”正在這時候,門口響起一道焦急的嗓音:“沉煙,快放開小越——”
手臂上的力道驀地消失,我跟著癱下身子,墜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睡得極不安穩,我覺得自己的魂魄好像想要飄離肉體,幾番掙扎撕扯,最後又不得已歸位。結果,醒來後感覺身子跟散了架似的,又累又倦,可昏沉的腦子卻提醒我,這一覺已經睡了太久。
“醒了?可有什麼不適?”
我頓時僵住身子,這才發現一直守在床邊的人不是沈擎風,也不是綠柳,而是……楚浩然。
“你……”我打量著這間房,思緒回籠,想起自己是在醉霞樓昏倒的。
“先別忙著說話,把藥喝了吧。”楚浩然的聲音依舊溫和,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彷彿有一股刻意製造的淡漠。
我掀被下床:“不用麻煩了,我這就回去的。”憂慮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日影竟已西斜。他到底在這兒呆了多久?孤男寡女的……古代人不是都比較忌諱嗎?我緊張了一小會兒,很快又覺得好笑。楚浩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