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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絃……許是因為喝酒的關係,白皙的臉上透著些微淡淡的粉色,星眸迷濛地半睜著,離合閃爍,如醉人的神光。她醉了,然而,此情此景,他又焉能不醉?
其實,水盈也並非全無意識,方才船一停,她便漸漸緩過來了。哪裡有什麼小舟,分明是沈擎風的懷抱。可這個時候,她寧願裝得更醉。
曖昧的情愫在室內悄然流淌,眼前還是朦朦朧朧的。她感覺到他開始輕輕吻她,額頭,眉毛,眼睛,鼻子,然後是唇……再然後,長流的細水蒸成了濃烈的纏綿。羅裳輕解,逶下一地相思……
她終於什麼也想不起來了,睜開眼,只看見一團火焰,閉上眼,還看見那團火焰。別無選擇,她只能擁著那團火焰一起燃燒……
(完)
外傳:煙籠寒水 第1章 名都煙雨
煙花三月的揚州,風斜雨細,說不盡的迷人,道不清的幽怨。流逝的時光無情涮過這座淮左的名都,眨眼之間,人事已然翻新。浩然樓外,行人來來去去,與往年並無任何不同。或許,人們早已習慣了新的玉樓主人,習慣了他手刻的美玉,習慣了他年輕而清朗的面容。
沉煙單手撐著細緻的下巴,目光幽然望向裡屋的千墨。珠簾在眼前輕輕搖晃,而他卻是紋絲不動。視線被遮擋了部分,沉煙看不到千墨手中的動作,只能從他微微上揚的嘴角感覺到他的喜悅。
兩個時辰前,他從暗房拿出那件玉硯,左右端詳,仍是不滿意。
“姐姐,你可看得出差別麼?”
沉煙一怔:“什麼差別?”
千墨直直看著她,遞過硯臺:“我和公子的差別。”
沉煙低眉,玉指撫過玉硯上的花紋,一時無言。其實,她是不知該怎麼跟他說。楚大哥是千墨心裡的神,也是他一直難以跨越的樊籬。四年來,她在浩然樓與他朝夕相伴,看得見他的每一份付出。千墨很年輕,也很有天賦,她相信楚大哥的眼光,他是繼承浩然樓的不二人選。然而,楚大哥的盛名也留給了他過重的壓力,逼得他走入迷亂,搞不清楚哪裡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方向。
“千墨,你和楚大哥……畢竟是不同的。你不必刻意學他,而且,也學不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秉性,只要找到適合自己的路就可以了。”
千墨唇邊浮出一朵若有若無的苦笑:“姐姐說的是。”他黯然拿回那方硯臺,轉過身去。
未料,沉煙又輕輕喊了他一聲:“千墨,姐姐這樣說,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沒有,我明白姐姐的意思。”
沉煙終於放心了,微微笑著:“我知道,你一向懂事。既然不滿意,就琢磨著改改吧,我等你吃晚飯。”
她這一等,竟然又是半天。不過於她而言,並沒什麼所謂。反正沉煙早已習慣了等待,以前為了等永遠也等不到的楚浩然,她花去了十餘年的時間,所幸最後終於認清,他不可能屬於她。曾經想過懸崖勒馬走另一條路,無奈世事弄人,結局是傷人傷己……
沉煙明白,她沒有愛過鈺明,那個時候,她只是急於給飄搖中的自己尋找一片棲息之地。說得難聽些,她在利用他的一片痴心,而他……也心甘情願被利用。唉,這世間從來都不缺少為情愛痴傻之人。就連那個驕傲得不可一世的沈家少爺都可算是個痴情種,等了水盈三年又三年。前些日子,夫妻二人從汴京回來,還未踏進家門水盈便虛得昏了過去,愣是唱了出風生水起。
“又有了?”水家醫館後院的閨房裡,沉煙抬起螓首,眼角含著笑意。
水盈有些羞澀,微微點了點頭:“這次定是個女孩兒。”
沉煙無法理解她這莫明其妙的堅持,笑著打趣:“兒子女兒還不都是你生的?”
“反正我覺得女兒比兒子親,女兒是孃親的貼心小棉襖啊。”
“敢情是嫌你家相公不夠貼心?”
沉煙已經不再忌諱提起沈擎風了,當年,是他的大意間接害死了母親。為了水盈,她漸漸選擇了遺忘。畢竟,他後來也為醉霞樓的姐妹們做了許多,甚至表示願意彌補她與鈺明的遺憾……她可以感受到他的誠懇,可她平靜地拒絕了,既然沒有真正愛過,哪裡算是遺憾?當年,他錯,她也錯……
水盈卻不知道沉煙這些婉轉的心思,提起沈擎風,她想著那人在汴京又將她耍了一通,感覺狂受侮辱。
“貼心?他簡直就是隻狐狸!我可沒本事猜出他在想什麼。”
“心裡還氣呢?他只是不夠自信了,這才安排個假情敵出來演戲,好叫你也吃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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