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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芙蓉非彼芙蓉。”
當大紅的綢布倏地拉開,那盆太液芙蓉毫無懸念地在瞬間奪去了在場所有的呼吸。與花莫離的真芙蓉想比,這幾朵玉芙蓉少了幾分清新,但卻多了一股子仙氣。溫潤流動的光芒,優雅絕塵的姿態,讓人覺得這漢白玉小池裡捧著的乃是人間難尋的仙家之物。
現在再來討論規矩之類的問題似乎顯得特別無力。本來這次花會準備時間倉促,又因為臨時提前了日期,所以並沒有釋出統一成文的規定。既然花莫離獻上芙蓉可以得到諒解,那麼這一盆太液芙蓉也同樣不應該惹來非議。況且,浩然樓的手藝從來都是無可非議的。
溫柔的目光穿越所有的讚歎,沉煙與千墨微微點頭,會心一笑。他們已經成功了一半,不管四季織對浩然樓如何緊逼,至少,他們贏回了尊嚴。
“一品軒的嬌花,浩然樓的美玉……不愧為揚州雙絕啊。”嚴靜芸微微笑道,目光卻忽地轉向了沉煙和水盈落座的方向,“我是幾年前來到揚州的,當時聽說這兒還有另一個雙絕呢。一曲醉霞沉煙,歌盡兩岸風流。”
由於她的暗示,賓客中有人認出了沉煙,立刻接著喊道:“不錯,醉霞樓沉煙姑娘的歌舞也是揚州雙絕啊。”
此語一出,千墨、花莫離等人立刻又繃緊了神經,臉色青白,是緊張無措,也是憤怒。當年,楚浩然助沉煙脫了賤藉,她親手關了醉霞樓,而後又以楚浩然義妹的身份入住浩然樓。對此,坊間自是有過流言蜚語,但由於楚浩然本身品行高潔,眾人多為佩服。加上後來沉煙一直深居簡出,人們漸漸漸漸不再提起。這次,沉煙收到的請帖上註明是浩然樓的傅沉煙而不是醉霞樓的沉煙姑娘,等於承認了她不再是歡場女子……她以為嚴靜芸已經死了那條心了!
正在沉煙渾身冰冷之際,嚴靜芸的話鋒似冰刀一般劃過:“今日的花宴真是與眾不同,居然得沉煙姑娘芳駕,想必在座有不少人都特別懷念姑娘的才藝,何妨即興表演一曲?”
眾人先是一怔,而後不知誰帶頭叫好,瞬間又熱鬧起來。
沉煙死死握著雙拳,僵硬地坐在椅上,一時無法反應。她並不討厭自己的過去,可是嚴靜芸說話的語氣,她的眼神,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在暗示:這個人曾經是在煙花之地拋頭露面的歌妓!
“恐怕……沉煙要教魏夫人失望了。”當所有人的目光都掃向沉煙的時候,水盈卻在一旁緩聲開口了,“她前兩日染了風寒,嗓子壞了,唱不出曲兒。”
“怎麼……如此湊巧?”
水盈仍然笑得淡定:“魏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儘管試試。”
得到示意,沉煙跟嚴靜芸打了聲招呼。她原本還想著如何掩飾,誰知一開口,喉部競像是被什麼東西鎖住了一般,那聲音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又破又怪異。她放下心來,索性多說了幾句。
嚴靜芸的臉瞬間便沉了下來,無奈一時又找不著破綻。這樣的聲音,的確是類似患了風寒,沉煙不可能模仿得那麼像而且說得那麼自然……
水盈趁勢繼續說道:“我們今日選了較為偏僻的角落,就是不想教別人也染上了。”
“然則,沈夫人身懷六甲,難道不怕自己染上影響腹中胎兒麼?”
“我恰好懂些岐黃之術,自有一套防身之法。”水盈說著,自袖中掏出一個水藍色的小錦囊,“這裡面是些藥材提煉成的香料,我自師叔處得來,據說對預防風寒是極有效的。”
“哦?”嚴靜芸目光一閃,顯然不大相信。
“夫人——”魏柏青在一旁緩聲說道,“沉煙姑娘身體不適,我們……何必強人所難?”
這時,賓客中冷不防低哼出一句惡毒的話語:“果然是名妓,人家可挑了!”
聲音不大,可是在場的人幾乎都聽見了,也知道這說話的人就是四季織藍夫人。浩然樓拒婚一事令藍小姐清譽受損,她愛女心切,對沉煙和千墨皆恨入骨髓。
沉煙一時無法反應,整個人都僵在那兒,心口像被鐵錐狠狠捶了一下,又悶又麻木。
水盈在旁急急提醒:“此時不走,你還想留下來當箭靶嗎?”
回過頭,剛巧碰見水盈朝她眨眼睛,她立刻會意,苦澀地笑著,佯裝受傷,黯然退下。她一走,千墨也呆不下去,隨後追了出去。
“楚兄——”花莫離不免憂心。
千墨在停在門口,緩緩轉過身來,墨玉般的眼睛掠過滿堂的賓客:“大人,我們接了您的請帖前來赴宴,原本以為會得到應有的尊重,沒想到……還是淪落成這等局面。為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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