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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腦裡一片空明。全神專注於此,忘了身在何處。
可再忘,該來的事也還會來。
躺醫院裡的小子終於醒了,醫生證明是重度顱腦創傷。按吳隊的說法,雖然最近上面有人把方方面面的關節都打通了,但是家屬這關還是過不了。給錢都不行,非要上訴討個說法不可。
王炮,你找的人面子夠大的,具體來頭不知道,但是好象都能通天。只可惜你砸的太不是地方了。。。。。。你砸哪不好,你要砸頭啊你。現在好了,你把人砸出了個全聾,完了還可能有癲癇的後遺症,這人就算廢了。人家也很年輕啊,這以後怎麼辦?還能幹片警嗎?生活怎麼自理?聽說全要從頭學起,也難怪家裡人要不依不饒地,吵吵著告你啊。你啊。。。。。。你啊。。。。。。吳隊拿指頭虛點著我嘆著氣。
他是人,我媽也是人啊。我沉默了半天,說了一句。
你小子。。。。。。吳隊拍桌子:別以為我們這的人都這樣,這段我把你這事裡面的前因後果一說,大部分人不是都理解你了嗎?為難你了嗎?
我不說話。
你媽是人,吳隊火了:那你呢?!!!
。。。。。。我不是人。我悶聲道。
我知道沒戲了。
回到班房裡,也不練鼓了,矇頭就睡。睡完了起來,就拍起牆來。手拍疼了就換到膝蓋上。緩過勁來就再接著拍牆。燉豬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折騰。中間他被帶出去了一次,好長時間沒回來。我如瘋如魔地正在跟自己較勁,也沒在意。一直到半夜裡,還沒見人影,這才擔起了心,好容易聽到門響,立刻驚跳而起。
燉豬?
他一屁股坐到地下,揉著背,很疲倦的樣子,等外面的腳步聲消失了,才問我:還有煙嗎?
有。我掏出吳隊塞給我的煙點著了遞過去:他們怎麼你了?
。。。。。。沒什麼。他抽著煙,好象在想事,也不理我。
一根抽完了,他緩過精神來了。
炮兄弟,你那怎麼說?
嘿嘿,我苦笑了一下:你晃點我。
啊?
你那卦不準。
這下他愕然了,啞了半天,喃喃自語:不會吧。。。。。。不會吧。。。。。。
唉。我嘆了口氣。
沉默了良久,我忽然暴躁起來,砸著牆:我不想進去!我不想進去!我不想進去!
炮兄弟。。。。。。
為什麼這麼多人要給我希望呢?為什麼!
我心裡狂亂著,是啊,如果上來就讓我死了心,那我也不會這段一直過得這麼有盼頭,日子再久,我也只當它是個羈押。特別是陳向陽來了以後,特別是他說了那些話以後。。。。。。我想出去,我想出去。。。。。。我想。。。。。。見他。
我想!我想!我一時一刻都等不了!我想!
可原來。。。。。。都是自欺欺人!自欺欺人啊!
王炮!王炮!燉豬上來擰住我亂砸的手,一反身把我抵在牆上,臉貼著粗礪的石面,低喝道:我這兩天跟你說的話都白說了,是不是?!!
他用力地推著我,急問:是不是!!!
我怔住了。
他一甩手,就把我摔地上了,哼道:我看你這鼓也算白練了!
我四仰八叉地躺著,好象什麼知覺都沒有了。
過了好半天,才發現心裡象用力絞著手巾,水全滴出去了,還絞著。。。。。。煞疼。疼得好象連呼吸都要停頓了。
被燉豬這樣的人看得起,是我這段時間最值得興奮的事,能和他親近,心裡不是不高興的。
燉豬,我拼力地和心臟的緊縮掙扎著,嗓子發澀:我。。。。。。我不是怕別的。我不是。。。。。。我不是怕別的。。。。。。
我笑著:你看我什麼都沒有了。。。。。。我還怕什麼呢?我。。。。。。我只是。。。。。。我只是。。。。。。
我說不下去了,我說不出話來了。
我知道,燉豬點了點頭:你心裡有放不下的人,對吧?
不行了,心口太難受了,以至於要把全身都蜷縮在一起來和它抗衡。揪著胸前的衣服,我前所未有地心悸著,為什麼會這樣呢,自己都有點怕了。
燉豬忽然在地面上敲打起來,手掌翻飛,聲音不大,但我耳朵貼在地上卻聽得猶如石破天驚。那象是從地底發出來的聲音,又象是從腦子深處傳出來的。鼓點不急不緩,又或急或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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