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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爺沒堅持,客氣兩句就跟格爾芬出來了。
一路沒遇上人,出了一等公府,四爺和八爺在馬上道:“來的是心裕和法保?”這兩個都是索額圖的弟弟,叫索額圖壓了一輩子。
皇上用人,從不會盡著一個家族使勁挑。一般挑一個出來領頭的,其他人就不必想出頭了。佟家,鈕鈷祿家都出過皇后,幾個兄弟都快鬥成烏眼雞了。佟國綱和佟國維一直不合,特別是佟國綱死後,佟國維成了明面上的大家長,也壓不住隆科多和鄂倫岱兩人不合。
十爺的母家鈕鈷祿氏出了個孝昭皇后,一個溫僖貴妃。可與這兩位后妃同母的弟弟法喀卻一直不得重用。倒是不同母的阿靈阿當了一等公,跟法喀是鬧得水火不容,還被皇上罵過,仍然照舊。
索額圖的弟弟心裕與法保也是一樣。他們跟索額圖不合,此時趕來無非是為了討好皇上。
有佟國綱與佟國維在前,也是哥哥死了,爵位卻給了弟弟,而不是哥哥的兒子。索額圖這一死,正是他們兩個的機會。
四爺道:“真跟那逐臭之蠅一般,叫人噁心。”
八爺笑道:“四哥看不慣?”四爺掃過來一眼,八爺道:“弟弟也看不慣,可這種人世上最多。”他想,他們不是跟心裕和法保一樣嗎?都在等著太子倒下來好上前分一杯羹。
可不話不能跟四哥說。哪怕他懷疑四哥也有一樣的心思,說出來就成要結仇的了。
兩人在路口分開,各自回府。
四爺很快寫了封摺子封好,叫人來送出去。他跟索額圖接觸得不多,彼此之間沒什麼交情,唯一叫他有些擔心的是這件事對太子的影響。
猶豫了下,他還是沒有再寫一封私信給太子。皇上要是不想叫太子知道,太子還是別知道的好。
外面蟬聲陣陣,擾得人心煩意亂。從窗外看好幾個小太監正拿著長長的細竹杆往樹上粘蟬。屋裡擺著兩座冰山,涼意沁人心脾。
他想到現在這個天氣,一等公府停起靈來只怕不便。叫來蘇培盛往那邊送兩車冰去。
蘇培盛很快回來,格爾芬沒有送上謝禮等物,連個謝貼都沒有,只說四爺寬厚,他一家上下銘感五內云云。
四爺點點頭,叫以為他會生氣的蘇培盛鬆了口氣。
他問:“公府上如何?”
蘇培盛挺機靈:“沒見多少人,公府上沒掛上幡,大約是都不知道吧?”
不是不知道,是皇上的意思還不清楚,所以大家都不敢上門而已。
這些日子不必幹正事了,河南就算全淹了,那些官員們也無心處理。這反倒是件好事,四爺想著索額圖的事還要等著聽皇上的信,不如趕緊把河南那邊的事給定下來。
他早就把摺子寫好了,戴鐸等人送回來的信也證實確實有決堤,但萬幸的是百姓並沒有受到多少影響。決堤的地方前幾年就遭過災,人都跑完了,流民回遷時不少都是逼著回來的,這麼些年老的老死,小的餓死,青壯年當年就是回來了,也逃到別處去討生活了。
結果死的人反倒比大災時要少得多。
這就成了當地官員的政績了。叫四爺也感嘆徐潮真是好運氣,本來他報災就叫皇上不高興,偏偏皇上還記得他‘勤勉’,不但不會厭棄,反而會加賞。現在一場天災,硬是叫他給辦成了好事。到時徐潮再上道皇上保佑黎民的摺子,把功勞往皇上身上一推,就萬事大吉了。
花花轎子人人抬。四爺自覺這事辦得漂亮,把索額圖的事先放到一邊,先四處堵人辦河南的事,災怎麼賑,從哪裡撥糧、撥銀子,河工從哪裡出,等等。
他在京里人人都閉門不出,怕被索額圖這事給牽連的時候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叫八爺幾個看著都很不是滋味。
九爺不快道:“老四這是什麼意思?就顯得他一心為公?咱們都成縮頭烏龜了?”
十四也在座,卻熱衷於拿左手使筷子挾花生玩,一粒粒的往自己碟子裡運。九爺最看不慣他這副裝傻的樣子,罵道:“十四!你以為你才八歲是不是?”
十四笑道:“那九哥說怎麼辦?你也跟四哥學去?”
九爺冷笑道:“這事叫你那好四哥都攥在手心裡了,我敢上去搶一口,他不得恨死我?”
十四兩手一攤,“叫你去你又不肯,那咱們總不能拿麻袋朝他頭上一套,敲他悶棍吧?”
十爺從剛才就一直不說話,聽到這裡才噴笑拍桌:“我看行!”
九爺叫這兩人逗得氣笑了,三兄弟鬧騰起來,八爺嫌他們吵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