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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滿臉失魂落魄,灰撲撲的臉上猶自帶著淚痕,看起來倒是讓人覺得可憐。嚴途略微猶豫,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走過去扶著她:“算了,我帶你去吧,省的你死在半路。遇到你,小爺還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以後你可一定要好好感激我,記住了,我叫嚴途!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從此以後,我叫黎(璃)厭。”朱茗的嘴角勾起一抹極奇怪的笑容,她一字一句地開口,聲音低啞而冷然。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相逢
待到嚴途扶著黎厭到了定遠侯侯府所在的街道上,只見一條白茫茫的人群正朝著侯府去弔唁,他們中有騎馬坐轎的富人,有身份不俗的官員,更有貧苦的百姓,無一不是皆著素服。黎厭和嚴途都是流浪者,自然是沒有辦法去買到素服的,但也被人各送了一套粗麻素衣。
曾經的朱門華牆此刻皆掩上了一層哀容,兩邊燈籠照得門府亮如白晝,從深牆裡傳出震天動地的哭聲,一排身穿孝服的僕從侍立兩邊。看著這一切,隨著人流踏進侯府的黎厭忍不住又紅了眼圈。
就在幾天前,侯府還是十里紅妝滿地,自己身著喜服被爹孃執手相勸,那時的感嘆打趣尤在耳畔;而今她朱家僅存的三個人都都已經死了,哪怕她借屍還魂得以重生,卻還是和自己的爹孃天人兩隔。
造成這一切的,都是那個人。
黎厭閉眼,一陣濃重深沉的悲慟襲上心頭,隨之而來的,還有刻骨銘心的恨意,那挫骨揚灰都不足以平息的怨恨……
她勉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憑藉父親手下士兵之女的身份,進入了停靈之室。
裡面佛號陣陣,有一群僧人正在誦唸著經文。地上也跪倒著一批人,乍一看上去,只見得他們背上一片白色的素服。這裡的人有的是侯府之人,有的是朝廷官員,有的是爹孃的親朋好友……他們或失聲悲哭,或哭天喊地,臉上也帶著或真或假的悲容。
那些人有的熟悉,有的陌生,黎厭都冷眼一一望過後,才在心內浮出一抹冷笑:侯府算是徹底地敗了,也不知他們這些人在哭過之後,還能記得他爹幾時。
掃視了一圈之後,她才朝著棺材的地方緩緩地跪下身來。由於她身份不高,報出的身份跟朱將軍的關係也不親,故而只能在靠近門邊的地方弔唁。
她是這個屋子裡跟死者關係最近的人,卻站在了離他們最遠的地方。看著遠處那副巨大而肅穆的棺材,曾經和父母一起享受天倫之樂的場景,一幕幕在腦海裡浮現,黎厭只感覺自己的心不停地在往下墜,一片冰冷。
那些洶湧的傷痛一下子就噴薄出來,攜裹著深重的悲哀。一滴淚水緩緩地從她的臉上滑下,滴落到身上的麻衣上,很快地就沁入劣質的布料上,只留下一個淺淺的溼痕。緊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再也見不到了,她威嚴卻疼愛她至極的爹,她溫婉而謙和的娘。黎厭無聲無息地流著眼淚,剋制而肆意,淚水模糊她整個視線。
爹,娘,對不起。女兒不孝,不能隨二老而去,承歡膝下……黎厭緊緊地盯著棺材,在心內默默地發誓道,但是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
靈堂裡各種各樣的哭聲交織成一片嘈雜的網,這種雜亂的聲音在一行人進來之後,忽然小了不少。
由侯府一眾人接待的是周南王以及他的一雙兒女。周南王也是武將出生,和黎厭的父親關係不錯,他此刻亦特地從封地趕來弔唁了。
在周南王身旁立著的男子,俊朗的面容上一片毫不掩飾的悲切,他是周南王的世子周齊,和黎厭青梅竹馬;另外一個容貌清麗絕塵的女子,則是周南王的女兒夏有琴,她也是黎厭的師嫂……夏璃喜歡的師妹。
夏有琴領了香,拜了幾拜後,便抱著素琴坐下。她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單是坐在那就給人一種淡漠脫俗的感覺。此刻的她面帶肅容,眼睫微垂,低首撥弄著琴絃,一陣醇厚的清音便徐徐散開來。
那琴音深沉寬厚,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靈堂裡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似是不忍打斷這琴音。在這和緩低柔的樂音裡,眾人只感覺自己的靈魂彷彿都得到淨化。
在重生前,黎厭曾在琴谷裡聽夏有琴為她沉睡的師兄彈了一年的琴,自己在離別前都還記掛著她的身體。如今,她又聽到了她的琴音,但昔日的姐妹現已相見不識。
眼前的視線模糊不清,但黎厭還是看得出夏有琴身形消瘦了不少,看來她的師兄依舊還沒有要醒來的徵兆。
像是想起了什麼,黎厭的眼眸漸漸變得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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