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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真乃朽木!日已晌午,還酣睡不止!”
啊?楊樂儀趕緊跑到堂下空地,抬頭一看天色,果然是太陽當空。不會吧,自己怎麼睡了那麼久,看到老頭緊皺的眉頭快夾死蒼蠅,想到如今可不能得罪他,她連忙賠笑道:“大人,對不起。”
“哼!”老頭掃了她一眼,遞給她一個薄絹製成的青色面具,一套黑衣,讓她重新換上。
“大人,請問這是?”楊樂儀雖然昨晚跟他分別時,按他要求擦去臉上偽裝,但不知他如今這是作何用意。
“予之門人,都要戴此面具,穿此黑衣,入寐時方能除下。汝現下既為老夫所用,也不可例外。汝換好後來花園。”說完,他也不看她,緩緩邁步離開。
規矩真多!不過,這樣也好,免得自己怕被人認出,還要費心偽裝。楊樂儀換好後,略微梳洗,依言來到大宗伯那裡。昨日夜裡已覺這房子寬大,白日一見,更有此感覺,不過,昨晚那些屍體,還有血跡,已全然不見。
“咦,我昨晚明明看見那些屍體的。大宗伯大人您一個人這麼快就收拾乾淨了?還有別人幫你吧,怎麼沒看到人?”
“非也。朝堂之事,汝不可多問。”
“哦。”楊樂儀看到他眉頭一皺,陡然意識到自己犯錯,連忙改口道:“喏!”
大宗伯搖搖頭,道:“汝去寫喏字千遍,再來見老夫。何時抄完,老夫何時方始解卦之事。”
“大人,我……”
“尊長吩咐,爾敢不遵?”他擺擺手,又一個人踱著方步離開了。
也罷,反正就一個字,寫就寫吧,就當是重新上一回小學。以前跟師父在一起時,也練過幾天字,還算有幾分底子,不過,還是抄了一個時辰才抄完,楊樂儀餓著肚子拿到大宗伯面前,孰料他臉色一變:“汝所寫何字?”
“大人,是喏阿。”楊樂儀心想,印象中喏的繁體跟簡體一樣吧,自己應該沒抄錯。
“哼,偷工減料,竟學那世人,寫那些俗字!重寫!”大宗伯狠狠地將那疊紙摔到她面前。
“俗字?”記得在現代時,曾在網上論壇上看過分別支援簡體和繁體的兩派人爭論。支援繁體的說簡體的是沒文化的泥腿子亂造字,割裂了中華傳統;支援簡體的說那些簡體字古以有之,是廣大勞動群眾早就在使用的字,連許多大文豪都在用,只是到了清代,清朝統治者才強令不能使用俗字。到後來大家都誤會簡體字是現代才有的了。這種說法完全顛覆了自己的看法,印象頗為深刻,沒想到今日見了一遭。
“這右邊的若字,其上的草字頭,是兩個十字,這十字是‘屮’變形而來,其中留有空隙,象徵草木叢生,穿透地表,故而是兩個‘屮’‘屮’相列,提筆寫就,應是四畫,汝偷工減料,草字頭寫成只有三畫,一千字就少了一千畫!重寫!”
“喏!”楊樂儀見他說得頭頭是道,垂頭喪氣地撿起那堆紙。
這老頭真死板!誰看得清楚中間那小小的空白啊,就那麼點距離!抄得楊樂儀又餓又累,頭昏眼花,手臂痠麻。她邊抄邊想,幸好他不是讓自己抄憂鬱的鬱字,那個字的繁體是“鬱”,二十九畫,記得上課時老師說過那是筆畫數最多的字。
這樣,楊樂儀又花了快一個半時辰,才將喏字重新抄了一千遍,交給大宗伯的時候,見他眉頭又是一皺,楊樂儀簡直快暈掉,不知哪兒又不對勁了。
“汝下筆虛浮,如人有宿疾,站立不穩,所寫之字一派病象。”
廢話,我被你叫醒到現在,都過了快三個時辰了,也就是現代的六個小時,滴水未進,粒米未食,餓得眼冒金星,胃泛酸水,下筆那有勁道!你肯定都吃過不少好的了,才有閒心評價別人書法!
楊樂儀心中暗罵這老頭吹毛求疵,卻也無可奈何。正在此時,肚子咕咕作響。她本感尷尬,但聽到大宗伯下一句話後,怒從心頭起。
“汝須記得按時飲食,下次不可有此失禮之舉。府邸廚房中尚有食材,現天色已近黃昏,汝去準備爾予二人之餐。”
什麼!讓我當保鏢還不算,還讓我當廚子!府裡沒人麼?我就不相信你窮得連廚子都僱不起!
“汝何視字良久?”老頭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汝心中慚愧,欲重寫一次?孺子勤奮如此,何愁……”
“大人,我,我去作飯。”一想到還要寫那夢魘般的一千字,楊樂儀渾身冷汗直冒,趕忙岔開話題。
虧得楊樂儀以前跟小綠生活時,生存技能提高不少,廚房中材料一應俱全,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