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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比蟑螂還強硬的傢伙。
有人敲門,我說進來。門被推開,是鬼谷子。
他換過了衣裳,依然是白衣。他說:“我們上路吧。”我點點頭。
是的,他終究還是沒有注意到我。他知道自己要換衣裳,卻沒有想過我沒有衣裳。他甚至不曾問過我為何起這麼晚,就在我生死掙扎之夜,在床上翻來滾去痛苦不堪的時候,鬼谷子,已經從容將自己恢復了天人的模樣。
可是我能如何,難道我要指著他質問,難道我要哭哭滴滴的抱怨,不,我不能。那些小女人的把戲,是隻能在愛自己的人前表現的。否則,就如同猴戲,只會叫人笑話。
笑話,沒錯,何況我不僅不美,還很醜。一個醜婆娘糾纏著世家罕見的美男子,是多麼可笑的事情。
我對自己說,鍾離春,歷史上的鐘無鹽,至少是自重的。
女人失去愛以後,若沒了自尊,就喪失了最後的陣腳,註定要輸的一敗塗地。
相逢已是路人 ;(3)
我爬起身,上了馬車,再次成為車伕,一路疾馳而去。雨後,秋日太陽照得身子綿軟,大有吃了康泰克後的感覺。就這樣行了許多天,我居然沒有再次病倒,再一次證明了我的命硬。
終於到了鬼谷,玫瑰已經凋謝,滿地殘紅如血。鬼谷子看著玫瑰,眉頭微皺。
我悽然一笑,花兒謝了,鬼谷子會心痛,我死了,鬼谷子會難過嗎?
一過玫瑰谷就聽見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地獄之音,我看見鬼谷子的身子抖了一下,我忙道:“是照顧孫賓的小南郭在吹竽。”
我趕緊跑進大廳,小南郭正吹著起勁,孫賓幾乎要癱到在地。我一聲大喝,小南郭停下高興的大叫:“姐姐,你可回來了。”孫賓捂著胸口道:“若芽姑娘,你總算回來了。”
我估計孫賓這段日子,沒少受內傷。孫賓的表情突然僵直在臉上,我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鬼谷子進來了。
孫賓嘭的一聲跪倒在地,頭連連撞地,卻一句話也不說。
我向小南郭使了個顏色,拉他出去。
這是孫賓和鬼谷子師徒之間的事,我想,還是不要有外人在場的好。他們之間的糾葛,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晚飯的時候,我進屋,兩人並排坐著,孫賓滿臉笑意。鬼谷子還是那般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內心從未經歷波濤洶湧。
孫賓說,他要離開鬼谷,找一處清淨之地,教幾個學生。我極力阻攔,鬼谷子說:“讓他去吧,這對他來說,是件好事。”
那我呢,我的好事是什麼?
我們一行三人去了龐涓的墓地,孫賓在墳前重重磕了三個頭,哭得撕心裂肺。荷花池碧波盪漾,驚濤駭浪全都歸於平靜。
第二天,孫賓走了,小南郭說從來沒有人像孫賓這樣喜愛他的演奏,他要跟著孫賓走。孫賓的眼珠瞪著溜圓,小南郭抓起孫賓的大包裹,一把將他背上身,就這樣出了鬼谷。
鬼谷子說:“你該走了。”
我連連眨眼,與不成句,我說:“我,我,我去哪?”
相逢已是路人 ;(4)
鬼谷子道:“回你來的地方。”
我來的地方?我如何不想,可是,又如何能回去。我問:“你這是逼我走嗎?”
鬼谷子說:“我喜歡清靜,你走吧。”
我急道:“你若喜歡清靜,會因為龐涓的死而瘋嗎?”
鬼谷子怔了一下,扭過頭不看我。我立即明白了,鬼谷子記起了所有的事,包括髮瘋以後的所有的事。他記起了他把我喚作野萌,記起了我們要成親,所以他要逃避,要逃避我。
我指著還未摘取的大紅綢道:“你還記得,你都記得,對不對?”
我等著鬼谷子說話,哪怕他反駁我,可是,鬼谷子一句話也沒說,站起身,向樓上走去。
這一路的委屈,在瞬間迸發出眼眶,我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瘋一般衝到鬼谷子的面前,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裳,我說:“詡,我是野萌,我是野萌啊!”
聽到這個名字,鬼谷子突然倒退一步,我不及防,摔倒在地,鬼谷子的衣裳被我扯下一條。
鬼谷子大吼道:“不準提這個名字,你怎麼配叫這個名字。”他狠狠掰開我的手,從我手中硬拉出布料,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我攤開掌心,血花湧出。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深情的王詡,絕情的鬼谷子,愛著我的王詡,恨著我的鬼谷子。我的意識開始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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