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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睽睽之下召喚她……她怎麼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好吧,其實,狐假虎威是博得存在感的最佳方式。蘇白芷暗歎。
“韓公,這位是您?”不知是哪個不長眼色的人低聲問道。
“這是蘇記香料行的掌櫃蘇九姑娘,您不認得?”韓斂眯著眼睛笑著問道。
“認得,認得,就是少見。”那人尷尬著回答道,又同蘇白芷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哦,不對,應該是叫‘瑞昌’香料行。”韓斂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你瞧我這記性。阿九,那香料行原本就是你爹的,現如今也改回原名“瑞昌”?”
“是的,韓公。”蘇白芷老老實實地答應道,又看著韓斂裝老賣傻道。
“這就對了蠻?什麼蘇記蘇記的,又不是飯館兒,你看‘李記’,一聽就是晦氣名字,你看,倒了吧?還是改名好!”韓斂拍了下掌,扭頭對著蘇清遠的方向道,“你們也覺得好吧?”
“是是是……”眾人硬著臉點頭道,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蘇清遠。
蘇白芷只低頭偷笑。
不過一會,便見幾個丫鬟模樣的人搬進來一尊高約三尺的香爐,蘇白芷仔細一看,才發現那香爐下有個托盤,盤內有一枝蓮花,十二片葉子,每片葉子隱隱現出十二生肖的形態,在爐蓋上有一位仙人,頭帶遠遊冠,身披紫霞衣。
原本爐子的做工已經是極好,偏生那仙人的模樣更是形容端莊惟妙惟肖。仙人座下有一石頭,石頭上花、竹、流水錯落有序,美不勝收。
眾人原已被香爐吸引,讚歎不已,怎奈不多時,那香爐裡又隱約飄出香味來。清清淡淡地,似乎聞之極快便會忘記它的香味,可若是深吸一口氣,又深覺美妙,沒過一段時間,那香味便會有輕微的變化,漸漸變強。宛如從一副水墨畫,漸漸變為一副濃墨重彩的侍女畫卷。
更為美妙的是,在品香之事,從內室之中,便有隱約的古琴曲傳來,原是飄逸,漸漸爭鳴,同香之變化相契相合,色、香、音,竟是俱全。
一段香,十八般繞轉,樣樣不通,直須細品方才能體會各種滋味。直到古琴曲至□處戛然而止,那香味也在一瞬轉至無處,讓人頓感意猶未盡,求而不得之苦。
眾人恍然之時,便聽林信生春風滿面地從外而來,先是對著韓公屈身一拜,方才對著眾人笑道,“林某不才。方才的琴曲,便是我家夫人親自譜曲親自彈奏的“斷音”,而方才的香,便是在下配置的“斷香”。”
“斷香,竟是如此。”蘇白芷低頭道。從前便聽聞過“斷香”,一段香,十八般變化。香氣至最華麗之時便是轉身之時。聽聞當日,林信生便是憑藉這味香,贏得了淑貴妃的信任——宮廷秘聞,當日淑貴妃盛寵,專橫跋扈,險些失了皇上的寵愛。林信生便是用這道香告訴淑貴妃,若是一時香氣畢盡,後力不足,極易斷折。即便是一時盛極,不能長久也是無用。
品香是能悟人生,可是蘇白芷卻不能從一道香裡悟出這麼多道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她反倒覺得,香氣在制高點戛然而止,多少有些不厚道,甚至有些兇殘。
唯一能肯定的是,能在一味香裡體味出百般滋味,這才是真正的大師。
扭頭去看韓斂,卻見他似乎不甚在意。蘇白芷低聲道,“韓公也會配這香?”
韓斂低聲道,“配香我不會,倒是能告訴你配置的方子。我給你,你配得出?”
“切。”蘇白芷暗自腹誹,林信生好歹也是當了十年的御用配香師傅,練基本功都不知道練了多少錢。她就算是拿到方子,也未必能配得成這道香。更何況,香方不同於藥方,香方有強烈的個人色彩,她即便配出來了,這“斷香”依然是“林氏斷香”,斷然成不了“蘇氏斷香”。若是要揚名,她還是配個自己的香,冠上自己的名吧。
眾人依然在盛讚林信生,林信生笑了笑,指著那香爐道:“此次來建州,一是探親訪友,二來,卻是得了這“瑞爐”。此香爐,乃是天降之爐,預示著我國必定昌盛不敗。如今,更是得了一道好香,同大家一同賞鑑。”
他說話時,蘇白芷正好抬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饒有意味地朝她點了點頭。
她心裡咯噔一跳,果不其然,不一會,便見林信生從身上拿出一個錦盒,那錦盒那麼眼熟—
—分明就是她一早便交到韓斂手上的。
作者有話要說:瑞爐,天降之爐。貌似歷史上真有這樣的爐子噻,大家有興趣,可以找找相關的資料看看。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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