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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傳》也即後世被稱為《左傳》的專家,潁容寫過《春秋左氏條例》,謝該寫過《左氏謝氏釋》,而是勳名義上的師祖鄭玄也通《左氏》,所以他覺得這幾位肯定會出相關的題目來考驗自己。不如老子轉守為攻,先拿《左氏》來難為你們吧。
鄭莊公的兄弟段,為什麼《左傳》上會寫作“共叔段”?這個“共”是啥意思呢?歷來就有兩派不同的解釋,一出賈逵、服虔。說是諡號。一出後來的杜預。說段最後流亡到共地,所以才稱其為“共叔”,但是全都無法徹底地自圓其說。於是是勳就提出這個問題來了,不管你們怎麼回答,老子全都能駁——答題困難,出題難為人可就簡單多了。
果然宋忠搶先回答:“為諡也。”這是當時的正解。
是勳撇一撇嘴:“《諡法》雲:‘敬長事上為共。’而段叛其兄而背其君,可言敬長乎?可言事上乎?段既死,則諡出於莊公。莊公安肯諱其弟之過,而予以美諡?即便欲與美諡,亦當選以別字,故以‘共’字諡之,難道是為了獎掖他為弟不悌的惡行嗎?”
宋忠啞口無言,他的弟子李撰趕緊站起來幫老師彌縫:“既非諡,料因段敗躥於共,故名為‘共叔’也。”
是勳輕哼一聲:“此所謂膠柱鼓瑟,望文生義者也——桓公十年,虞公出奔共池。何不名為‘共公’?”逃到哪兒就以哪兒為名、為氏?真要這麼簡單,還用你們這票經學家幹嘛啊?
古人的稱號很複雜。很多隻是來源於已經失傳的習慣,就不可能有一個統一的標準,再加上記錄者的疏忽、曲筆,以及傳抄者的訛誤,那些經典中的怪問題就多得俯拾即是。問題是大多數儒生都把“五經”也好,《左氏》等“經傳”也罷,都當作聖人或者先賢之言,除非有版本方面的異同可以對照,否則是不敢有絲毫的懷疑啊,無論說得通說不通的,全都要死摳或者生編造其中的“微言大義”出來。
當然啦,經學不是光摳字眼兒,經學家也不全是腐儒,比方說鄭玄。但這類真有見識,能挖掘經典的內在思想而不惑於文辭的大家就少之又少,而至於王充之類認為聖人也會說錯話的傢伙,則立刻就會被人圍毆,直接踩成異端。
是勳把自動跳出來找虐的李撰給駁了,然後他就覺得對方必得反問啊:“這也不對,那也不對,那你覺得正解是啥?”說實話哪有啥正解,就是知道沒有正解他才敢問哪。正琢磨著該怎麼糊弄過去呢,還是趕緊再出一題呢?就見宋忠一捋鬍鬚,搶先問道:
“卿既治《春秋》而讀《左氏》,請教,宣公二年言及叔牂,鄭司農(鄭眾)謂是羊斟,賈景伯(賈逵)謂是宋守門大夫,何者為是?”
是勳聽了這問題就愣在當場。當然不是說這問題有多深奧,有多難解,而是……我靠你丫轉折也太生硬了吧?我剛把你跟你的弟子給問倒了,你們也不服個軟,也不反問我正確答案,竟然連哈哈都不打一個,直接就換個八杆子打不著的題目反問回來!這就是所謂儒者嗎?咱不帶這樣沒下限的啊……
他跟這兒發愣,眼瞧著宋忠的表情就挺得意。是勳更怒了,乾脆一擺手:“兩者皆非!”這回換宋忠愣住了,旁邊謝該拱手問道:“願聞其詳。”是勳就說啦:“若以鄭司農所言,叔牂即為羊斟,則斟前有語:‘今日之事,我為政。’是坑害華元明矣,安得再敢砌詞以辯?若以賈景伯所言,則華元倘在城外,自然對話者為守門大夫,既已入城,其誰不可與言歟?”
一般認為,鄭眾的解釋有誤,賈逵的解釋正確,然而是勳偏要語出驚人,說他們倆全都錯了。謝該聽了這話就不禁愕然啊,追問道:“然則叔牂為何人也?”是勳一撇嘴,站起身來:“管他何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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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僭越王章
ps: 學宮辯經這兩章,感覺沒興趣的讀者大概就直接跳過了,有興趣的或許會瞧出啥笑話來……醜媳婦總歸要見公婆,乾脆一起發出來吧,就算今天兩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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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忠提出來考較是勳的,乃是《左傳》上記載的一個小故事: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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