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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月裡,我也對這個瘦弱的小嬰兒多加關心。教他說話走路,看他對我越來越依賴。如果我無法懷上自己的孩子,那就讓他做我們的孩子吧。
呼延平接過羅什手中李暠贈給我們的糧食,扛上肩膀。我們正要往回走,看到呼延平對著我們欲言又止。
“法師,夫人,嚴平一家老小……”他停頓住,臉上顯出為難的神色。
“嚴兄莫愁,你們非是流民,無須搬走。”羅什看出他的心思,先說了出來。
我笑著補充:“戶籍也不用擔心,我會託著作郎段業幫你們辦好的。”
他大喜過望,質樸的臉上顯出感激:“法師和夫人大恩,嚴某實在無以為報。但有驅使,嚴某定萬死不辭。嚴某會盡早找到住處,以免過多打擾法師和夫人。”
羅什溫和地回答:“嚴兄何須客氣,羅什與妻早將你們視為一家人,但住無妨。你們流離多年,也該有個安定一些的地方停駐歇腳。”
呼延平嘴裡不住說著感激的話,跟我們朝家的方向走。沒走幾步,突然聽到身後一聲大喊:
“呼延平!”
我們迅速回頭,看見流民群中有個人指著呼延平大喊:“你是呼延平!你居然還活著!”
呼延平的臉霎時變成慘白……
註釋
①鸞鳥的傳說在中原文獻中最早見於南朝著名的文人和虔誠的佛教徒範泰所寫的《鸞鳥詩》,其生活時代和鳩摩羅什相去不遠。在詩的小序裡,範泰提道:“昔罽賓王結罝峻卯之山,獲一鸞鳥。王甚愛之,欲其鳴而不致也。乃飾以金樊,饗以珍饈,對之愈戚,三年不鳴。其夫人曰:‘嘗聞鳥見其類而後鳴,何不懸鏡而映之。’王從其意。鸞睹形悲鳴,哀響沖霄,一奮而絕。”範泰以鸞鳥之死比喻像鍾子期失去了俞伯牙而毀琴一樣,是缺乏知音的結果。
而鸞鳥的傳說,顯然是來自域外佛典。鳩摩羅什僅有的兩首流傳下來的詩,也提到了鸞鳥。鸞鳥的梵文為“kalavi?ka”,羅什更喜歡用的是音譯“迦陵頻伽”。所以,這首詩究竟是不是羅什所寫,學術界也有爭議。羅什的這首詩裡,以哀鸞象徵自己,“哀鸞鳴孤桐,清響徹九天。”體現了他到中原後落寞的孤寂心境。
②慧皎《高僧傳》:“纂與什博戲。殺棋曰:‘斫胡奴頭’。什曰:‘不能斫胡奴頭,胡奴將斫人頭。’此言有旨,而纂終不悟。光弟保有子名超,超小字胡奴。後果殺纂斬首,立其兄隆為主。時人方驗什之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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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最後一課(1)
回家後不久,突然有人敲門,是呼延平,他帶著慕容一家,身上揹著包裹,跨進我們的房間,進門便全家下跪,羅什和我趕緊拉他們起身。呼延平抱拳說:“法師與夫人乃大智慧之人,從不問我們的來歷。事到如今,我等真實身份,不可再相瞞了。”
呼延平拉過小慕容超,面色沉重:“小主人是大燕國北海王之子。大燕復國後,北海王與范陽王在張掖之親眷,全部遭難,唯有公孫娘娘與北海王妃逃脫。這些年,呼延平不才,輾轉涼州,流離失所,僅得果腹。”(注:北海王是慕容超父親慕容納的封號,范陽王是慕容超親叔叔慕容德的封號。慕容垂於公元三八四年復國,仍號“燕”)
他慘痛地搖頭:“若無法師庇護,這場饑荒,我等怕是逃不過一死。”
他們的身份我早就告訴了羅什,現在看到他們自己坦誠,很是感動,聽得呼延平重重嘆氣:“如今要去大燕,有姚秦和拓拔魏國阻隔。戰亂紛雜,婦孺幼子,實在難為。本想借法師之力,在姑臧隱名埋姓,伺機再往。不料今日竟然被舊人認出,若他去告發,呂氏得知我等身份,難保會以公孫娘娘和小主人為質,要挾燕國陛下和范陽王。我等在法師家中數月,法師亦可能受牽連。法師恩澤惠及慕容血脈,所以……”
他又單膝跪下,抱拳過頂:“呼延平絕不可給法師添難,今日便帶小主人一家繼續逃亡。若今生有緣再遇,呼延平,還有小主人,必報答法師與夫人再生之大德。”
羅什要扶他起來,呼延平不肯。段娉婷拉著慕容超也一併跪下。心下悽然,本來想讓他們好歹在姑臧能有一席安生之地,如今看來,不得不讓他們逃亡了。
羅什也明白呼延平的擔心極有道理。呂光如果能得慕容德的親人,難保不會想法利用。他對我使個眼色,我點頭,去櫃子裡把我們最後的一些銅錢拿出,也就一千文不到。我想了一想,再把我揹包裡的空白筆記本、鉛筆還有橡皮拿出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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