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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小跑著到了辦公桌前,先站定,再彎腰,然後雙手伸出輕輕地拿住花名冊,慢慢地抬離了一點桌面,再快速地平端到胸前。他轉身面向社員,把腰挺了又挺,咳嗽聲嚥了下唾沫就高聲唸了起來。
“馬宗,馬宗”沒聽見有人應到,王七弟抬頭掃視了一眼,馬宗還沒來。
“孫娟,孫娟”仍是沒有人應答,王七弟恍惚記得剛抬眼時看見了她“孫娟,你來了怎麼不說話?”王七弟再次把目光從花名冊上移開。
“來沒來,你眼又不瞎,看不見啊?”孫娟猛地站了起來,反問的話語和她的身材一樣,虎虎生威。孫娟人長得粗壯,虎背熊腰厚實地象一堵牆,雖說她只比朝正年長不到十歲,卻是村裡的超級*。她在賀發當支書的時候,就是團支部書記。當時才十來歲的她已顯現出了彪悍,挖地背石,連男社員都甘拜下風,割麥插秧,那就更是一枝獨秀。她做團支隊書記,既可以讓那些懶惰成性強裝弱柳扶風的女社員羞愧,又可以讓用有條不紊掩蓋消極怠工的男勞力汗顏。這樣的實幹家,對靠拉裙扯帶爬上來的馬屁精,自是沒什麼好臉色。
“你,你”王七弟憋得滿臉通紅卻又無可奈何。儘管自己也五大三粗,但總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和一個女人扭打起來吧?再說也不一定打得過。話不投機就大打出手的事,孫娟幹得多了。*時市裡下來工作組批判賀發,開始時還只是揭發控訴的文鬥,沒過一會,愣頭青腦的曹偉為了在工作組面前混個臉熟,率先向賀發扔了只臭雞蛋。同坐看臺下已為人母的孫娟二話不說,起身提起小板凳就向曹偉砸了過去。那邊臭雞蛋剛擊中賀發,曹偉就勢還沒有喊出口號,就發現一個黑乎乎的物間從眾人頭頂直直地向自己飛來,忙條件反射地一躲,腦後就一股涼意掠過。曹偉躲過板凳後還未起身,孫娟的巴掌已招呼了上來。
事後因為孫娟根正苗紅,僅被批評幾句“要注意立場”而已。曹偉從那時起,看見孫娟就遠遠地繞著道走,實在躲不過,就一口一個姐地叫得鮮甜。
“老七,查一下有誰來,不用點名。孫大姐,你先坐下。”朝正見王七弟當著自己的面就敢扯虎皮做大衣,內心不免有些厭煩。不過,這年頭什麼都能缺,還就是不能缺奴才。他還是善意地提醒了一下他。
“我來了。”孫娟對朝正還是相當佩服的,她謙意地應答替朝正圓了場。當年大饑荒時,別的孩子都坐在草垛邊打盹,小朝正卻不幹坐著等飯來張口,而是爬到樹上掏了只半大的小鷹,五天吃三頓的省食餵它。大半個月後,那鷹就整天搭在朝正的肩膀上開始報恩了。還別說,他倒是常常幫助家裡改善起了伙食。可惜食物太少,為了不都被餓死,最後朝正把老鷹給放了。
“支書,就馬宗沒有來。”王七弟終於明白朝正只是讓他清查人數,而不是示威式的點名。
“哥、叔”不知什麼時候馬鳳悄然站在門邊,聽到屋裡說到馬宗,她鼓起勇氣走了進來。
“阿鳳”朝正叫了一聲。馬鳳看見朝正瞅向自己,吹彈可破的臉上詫那間又緋紅一片。朝正心裡微微一驚。馬鳳的少女心態,朝正並非一無所知,但兩人年紀相差太大,朝正只當她是小姑娘對軍人的莫名崇拜,以後隨著年歲漸長,那些崇拜就會象童年的某些趣事一樣,雖然可能留在心底,但再也不會引起興致。現在馬鳳也大了,幾年間出落地山清水秀,已有不少村前莊後的年輕人或明或暗地向她白了。可馬鳳不為所動,一心只撲在自學考試上,平時也只和轉性學習的張歡走得近些。自從馬宗半癱,馬桂半廢后,他們家沒多久就過上入不敷出的生活。成績不讓哥哥的馬鳳只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學校。半廢的哥哥雖說足不出戶,卻也知些天下之事。他看妹妹整日黯然神傷的,就建議她去參加剛剛興起的自學考試,既不耽誤幫扶家裡,也能圓自己一個學習夢。馬鳳聽了才轉悲為喜,就讓哥哥和自己一起報名參加。馬桂以好馬不吃回頭草拒絕了,並拿文豪沈從文考北大不中,自學三年後去北大教書為例,勸告馬鳳實在考不過線也不要為意。末了他又加句,高人異士不以聞名於世為目標,自己要隱匿於草野莽夫之中。馬鳳不知道沈從文是誰,也不太贊同馬桂的話,真要隱匿,別人怎麼會知道他是高人俠士呢?只不過終南捷徑地翻版罷了。另外,學歷也會越來越重要的。但是,馬鳳仍然相信哥哥,她相信哥哥不會這麼一頹到底的。
69強勢參選
“阿鳳,你大怎麼沒來啊?”見阿鳳滿臉緋紅經久不退,朝正心知有異,玩起王顧左右而言他的把戲。
“俺大,讓俺來和大家說他身體,不好,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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