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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坐上席的伊鮮惶恐著。
“啊,那是結婚紀念日了。恭喜啊!”對這種事情,李朝正只聽說過,還從未在現實中遇到過,不由自主地賣弄了一下。
“伊鮮”馬桂又咂咂嘴。
“我給你倒酒”伊鮮忙從東面主位上站立起來。從剛才被阿桂強迫著和公公婆婆坐在一起,她背上的汗就一直沒有停過。現在看阿桂咂嘴的動作,她自救地站起來要給阿桂倒酒。
“坐下”馬桂的聲音低沉著,伊鮮又哆嗦著坐了下去,眼角有了晶瑩的閃動。在劍之晶村有幾個媳婦做過主位?就是在晶都,在全國又有幾個媳婦坐過主位?我值了。伊鮮心中激動,眼睛卻眨也不敢眨,就怕那幸福象淚水一下流去。
“我,我”馬桂的笨嘴拙舌讓人懷疑起他兩考大學憑的不是能力,而全是勇氣。
“有屁就放吧”馬題到底是忍不住了。
“好,那我就直說吧”馬桂看了眼爺爺輩的馬題把臉轉向伊鮮。
“伊鮮,喝完這杯酒,我們離婚。”說完,馬桂把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我要吃菜”馬成伸筷夾向雞肉,整個屋內只有馬成的嘴巴蠕動的聲音。
伊鮮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她伸手抹著臉跳離那不該屬於她的主位,向臥室奔去。
馬桂離婚了,當“結婚”這個詞還沒有完全代替“成親”的說法時,馬桂已身體力行了離婚。親朋對他勸了,說了,打了,罵了,都沒用。馬桂不應該跟馬姓,而應該跟他的近親“騾”姓,倔得要斷子絕孫。
李朝正幹喝了三杯酒,烈得他出了個餿主意,建議馬宗帶兒子去縣醫院做個檢查,畢竟兩次大學沒考上,不要受了刺激。馬宗瞪著眼笑得上牙*了出來“你才要上醫院。”說歸說,怒歸怒,馬宗還是偷偷拿柺杖威逼馬桂跟著去了趟醫院。醫生檢查一遍後,偷偷問馬宗家族是否有神經病史。馬宗忍著氣回答說沒有。醫生又問馬桂是否有間歇性神經病症狀,馬宗罵了句庸醫領著兒子回了家。
自從離婚後,馬桂就有些神出鬼沒了。他白黑地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神神秘秘的,只有吃飯或上茅房時才出門,鬼鬼祟祟的。朝正閒聊時問父親,這是不是報應?張宙他?李才讓他吃飽飯沒事幹下下“六週”或“大炮轟小兵”。馬宗三隻腿不是晃到東家就是串到西家的,對馬桂不聞不問。馬宗老婆倒是又做了幾筆賀發的生意。在她找賀發時,賀發還自愛地說“女兒不讓做這個,女兒不讓做這個。”當馬宗老婆掏出一把錢時,賀發馬上就顯出他治病救人的善良本性,又畫符又唸經地忙了好幾回。但這也只是說明他善良而已,治病救人還是要靠真憑實學的。
李朝正現在儼然是一個離經叛道的致富高手。村人不是在養雞、養豬上活躍思維,就是撿拾水晶、花石、石英上鍛鍊智力,要不然就象孫仕一樣打磨水晶眼鏡挑戰極限,而李朝正則別出心裁的包起火車車皮販起了糧食。
與李朝正志同道合的人仍是山東的會計呂敦文。兩人透過上次的流血事件,結下了生死的情誼。販賣糧食的事情算是一帆風順,大家總體上都保持著誠信有加,極個別上也沒有全盤忘記無奸不商。一道販子把成袋成袋的麥子、大米收集好,呂敦文就招呼人手把麥子往租運的汽車上搬,而李朝正就和一道販子躲在汽車駕駛室裡錢貨兩清。第一次,大家太過憨愚。李朝正把麥子倒在打穀場上,再裝入火車拖運專用的麻袋時,發現麥子是麥子,大米是大米,一個個斤兩十足得讓人不好意思。第二次,大家就放鬆了許多。李朝正再倒裝進麻袋時,就發現糧食中間夾雜了許多小石頭、碎泥塊什麼的。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把它們全堆在打穀場的一角。以後幾次,大家就越來越象生意場上的人,裝運貨物之間還談談天說說地,彼此勾肩搭背的,錢貨兩清後,還要手拉著手,以示意猶未盡樣。回來後,李朝正把那些意料之中的磚塊、鵝卵石什麼的悉數堆放在一起。最後一次,大家已是相見恨晚,錢貨兩清後,李朝正夾著一道販指揮卡車馬不停蹄地趕回了打穀場。呂敦文指著那一堆小山樣的建築材料還沒說啥,一道販就已是冷汗直下。他顫抖著手給李朝正呂敦文點菸賠罪,又把最後一次的貨錢全退了回來。
小賺幾筆後,李朝正在村裡的名聲如日中天,隔三岔五的就有人向他請教賺錢秘決。李朝正沒有得意忘形,他儘可能多地根據對方的實際情況,再結合自己投機倒把一年多的經驗,提出些切實可行的計劃或意見。
這天張歡進了李朝正的新房。新房鶴立雞群地矗立在新修的主路旁。果不出李朝正所料,房子蓋好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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