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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那裡埋著父親,她的丈夫。生要同室,死要同穴,這是媽媽在提醒自己,她要和父親合葬。她還掙扎著梳理了自己的頭髮,雖然她已看不見上面是乾淨還是沾滿灰塵,她只知道自己要儘可能乾淨整潔的去見丈夫。
“大娘,嬸啊”馬宗和猴子趕了上來,他們看見李才的舉動,就心知發生了什麼事,忍不住也落下了淚。
“朝正,朝正,兒子,兒子”剛趕上來的孫蘭叫道。李才回過臉來一看,兒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手放在身邊,剛伸得直直的手指也彎了下來。他把手往朝正鼻子下一放,兒子的氣息全無。
“兒子,兒子”李才忙放下母親,用力地掐小朝正的人中。
“兒子,兒子,嗚嗚”孫蘭的哭聲又大了起來。“朝正,朝正”馬宗也焦急地叫道。
“大,媽”頑強的小朝正又睜開了眼,聲音很小卻相當清晰地叫了出來。
李才心裡一寬,祖孫倆一定要留下一個。
“看,嬸睜眼了”猴子驚奇地叫道。李才忙轉過臉,他看見媽媽的眼睛半睜著,眨了一下,裡面滿是關受。他再看,媽媽的眼睛還是閉著的,臉上依舊是他熟悉的慈詳笑容。
“你看見我媽睜眼了?”李才問向猴子。
“是的,我看見了。”猴子肯定著。
“你看見我媽睜眼了?”李才問馬宗。
“看見了。”馬宗也承認。
“媽,媽”李才搖晃起了母親,而母親一動不動,任由他怎麼搖晃,也不改變嘴角那抹微笑。
“抬老太太回家吧”馬宗建議“她看見朝正沒事,心事已了。”
李才看著抱著朝正的馬宗,點了點頭。他把母親放好,自己退後幾步,站直,再恭恭敬敬地跪下,給母親磕起了頭。
“媽,您老放心去吧”李才臉上的淚水又是止不住地往下流,他也不擦“朝正好好的,兒子一定會把孫子們都養活。您老就放心去吧。”
“媽,媳婦給您磕頭了”孫蘭跪下磕了三個頭,又按著陽正的腦袋也磕了個頭。陽正哇地哭了出來。
“奶,奶”朝正虛弱地叫著,在馬宗懷裡費力地往下蹭。馬宗放開朝正。朝正滑落下來,用力地跪好,然後重重地給奶奶磕了個頭,就趴在那不動了。馬宗忙上前扶起他。
老太太不是劍之晶村第一個被餓死的人,之前村裡已有人零星地死去。但她是李才家裡第一個被餓死的人,也是最後一個。這事之後,李才想方設法託人走後門找到了份糧站的工作,幾代貧農的倉庫管理員自上班第一天起,就有恃無恐地偷盜起了糧食。他想好了,只要老婆孩子能活下去,就算被千刀萬刮又如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天有眼看他可憐,還是他那根正苗紅的身份確實有很好偽裝作用,總之,在那最艱難的幾年,李才不僅將媳婦和兩個兒子養得肥肥胖胖,還能夠再生一個女兒,並且間或救濟一下鄉鄰。
老實巴交的李才在母親餓死後運用農民的智慧養活了一家老小,而別的老實巴交人家,由於沒有受到生命的洗衣,生活那怎一個慘字了得,光餓死絕戶的就有七十幾家,以至於死到最後,村民都死得麻木,死得精神反常了。大家在一起不是討論明年是否有收成,而是討論誰明天還能來這曬太陽。張宙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敞開牛皮胡吹的。而馬宗雖然遵紀守法,但並不是每日傻坐著等死,他總是絞盡腦汁地想怎麼多搞點吃的讓全家老小度過難關。因此他一看把弟無所事事的在神吹鬍侃,那氣就不打一處來。這次聽張宙吹牛說敢給死人餵飯,他略一思索就計上心來。
43崛起
馬宗走上前,咳嗽了一聲就出語激將把弟,說他不相信。吹牛的人一般在沒人答理的情況下,自己吹兩把過過癮就算了,可一旦有人頂槓,哪怕就是癩蛤蟆墊床腿,力有不逮也要死撐下來。兩人在一堆懶漢的做證下,除了把條件由比較金貴地餵飯,改成喂水外,別的都照張宙所言。張宙體諒把兄,輸了的人也沒啥大損失,就是揹著贏的人在繞三谷打穀場轉一圈。
當晚張宙大模大樣的提著一罈子水往老陵地走去,身後一群看熱鬧的人遠遠跟著。
張宙來到說好的一具新屍體面前,前後望了望就蹲下身子。傳說人剛死沒幾天時,魂魄還對自己的肉身戀戀不捨,張宙為了表現自己的大膽,故意選中最近死的屍體。他看著屍體黑乎乎的面孔,禮數不缺,作了個輯說:“老兄不要見怪,小弟與人打賭給你喂水,就權當水酒祭奠吧。”那群看熱鬧的人藉著微弱的月光看張宙舉止古怪,都想莫非他常年在外學得一身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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