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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三月始終那麼謹小慎微,擅於討他歡心,偶爾的脾氣也不過是情趣的點綴,現在這樣,怕也是下了狠心。他向來驕傲,知道已經事無轉寰,於是,呼吸忍不住一亂,喉嚨裡憋著的一口氣噴薄而出,轉而笑著問:“你以為你們還能在一起……”
三月也傻在那裡,看著他乳白色的毛衣被血染紅,呆了半晌才啞著聲音說:“我早就不敢去幻想能和他再在一起……”
她笑得玲瓏剔透,嘴角紅到極致,反而紫黑。
他們血淋淋的開始,又血淋淋的結束。像是卦象裡的血光之災,不過是一個劫數。
過了劫,他再也沒有見過她。
命運是個無情的婊 子
遇到一個人其實難,又容易。但也正如小白龜的《貞觀天下》裡說,命運是個無情的婊 子。印證這個至理名言一般,羅雅再次遇到褚穎川。
時值傍晚的下班高峰期,人群沸騰霓虹閃耀,車流如整匹無法扯斷的綢子,羅雅等著過馬路時看見褚穎川站在車邊。他的車和他的人一樣醒目,只是那樣子不像是在等人。
羅雅低著頭只想快步走過去,但經過褚穎川身邊時到底忍不住,於是就看到了他臉頰潮紅的不正常樣子。
“你怎麼了?”
褚穎川笑了一笑:“是你?我沒事,我很好。”
但模樣實在不對,羅雅忍不住上前探他的額頭。不禁嚇一跳,燙的幾乎可以煮熟雞蛋了。
褚穎川卻不耐煩的一手撥開她:“走開”
羅雅想,不能跟一個生病的人計較,於是半攙半扶,吃力地把他弄上車,按記憶開到他住的酒店。在服務生的殷勤下把褚穎川弄上床,他似乎已經燒的神志不清,一把抱過羅雅,在她脖子旁一陣嗅。
臥室裡還是他的老習慣,總要點上燈。床頭櫃上有檯膝上型電腦,祥雲圖案,已經摔成了兩半,燈下大紅如血。
嗅了半晌,褚穎川不知為何發起脾氣,把羅雅拼命一推,她毫無防備跌到地上,櫃子上的檯燈都差點被帶翻。還好床是鋪著近年來十分流行的雪尼爾紗地毯,毛絨絨的顆粒減去不少落力,羅雅雖然摔的“咚”一聲,卻也不覺得疼。
羅雅爬起身顧不得別的,拿出豐厚的小費叫服務生找來醫生,開藥打吊瓶,又叫來粥和湯。也不知道他能吃哪樣,於是自己嚐了嚐,偏又覺得到底是外面的食物,味精太多。於是又找來人備好食材,開了套間裡簡直就是擺設的廚房。
沒成想,裡面的東西倒是用過的。冰箱裡的蒜瓣是扒好的,還刻成一朵一朵小花,但因時間有些久,打了蔫。
羅雅熬了一鍋皮蛋瘦肉粥,做得有些神不守舍,明明不用辣椒,卻切了一盤子,不經意間彷彿弄近了眼睛裡,眼淚流個不停。
做好粥去喂褚穎川,他燒退了但因藥裡的安眠成分迷迷糊糊,張開眼看了看她,突然笑出聲:“怎麼跟個兔子似的?”
溫柔的聲音更讓她止不住眼淚,逃似的跑出來,已經哭的直打嗝。
再遇到褚穎川是半個月後,音像店的門口。精緻的彷彿芭比娃娃的女人在對他發火,最後轉身而去。
羅雅看出神,沒注意腳下,於是一腳踩空,跌坐在臺階上。
“怎麼這麼不小心。”
褚穎川看見她,扶起羅雅後卻再也沒放手,彷彿沒察覺自己的姿勢有多曖昧,仍舊溫情愜意的姿態。
褚穎川忘記過羅雅的人,卻對她的家十分自來熟,進門把外套掛好後,便在客廳的沙發上蜷腿坐下,拿起遙控器開啟電視,一臺臺播過去後,說:“這節目真少,才三十幾個。”
羅雅瞪著這個宛若主人的人,轉身走進臥室,砰地一聲把門關上,忍不住懊惱自己為什麼鬼迷心竅的把他撿回來。
沒多久,她只聽客廳裡傳來一聲殺豬似的慘叫,慌忙衝出去,迎面正對上二十九寸彩電裡惡鬼吃人畫面,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黏糊糊血跡和五臟六腑。羅雅尖叫一聲,捂住臉叫:“你在看什麼?!”
褚穎川看的興起,一臉茫然的回頭說:“鬼片啊……”
心裡不期然想,膽子這麼小,就不像她半夜看鬼片還能吃著爆米花,一邊吃一邊舉著拳頭說,吃掉吃掉!骨頭露出來了,哦也!
莫名的,褚穎川抽出DVD,起身離開。
羅雅恍惚地站在陽臺上看褚穎川發動車子,轉身見客廳茶几上,菸灰缸裡還冒出薄霧,飄蕩地就像夢幻一樣。
半個月後,下班到家,羅雅剛給褚廉打完電話就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