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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是一隻安哥拉種的純白公貓,小小的一團,買來時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等公交時煎餅果子的味道傳來,於是靈機一動,起名果果。
褚穎川不知道何時枕在她的膝蓋上,孩子氣的仰起頭,很認真地聽三月低聲回憶。
三月輕笑,默默地闔著手掌心裡的牛奶。
果果淘氣不能再淘氣的,一點都不叫人省心,跑到同屋的櫃子裡上躥下跳又下竄上跳,沾的裡面衣物全是白色的貓毛,搞得同屋以為她偷穿自己衣服,怒目相對。
同屋餵給它魚餅,狼吞虎嚥吃的連食碗都舔的鋥光瓦亮,她特地去買了一斤十六元的餵給它,結果就咬了一口愛理不理的棄在一旁,那樣古怪而矯情的臭脾氣。
果果喜歡咬東西,有一次將毛衣後面要出一排小洞,她著急上班,套在身上也沒看到。還是單位同事提醒說,哎你的毛衣款式好別緻,哪裡買的?她才知道,卻也得硬頂著頭皮穿了一整天。
褚穎川凝視著三月微笑的側面,她的眉睫如偃息的蝴蝶,溫柔被揉碎了一點點撒在裡頭,流轉著如冬日裡的朝陽一樣的神采。對現在的褚穎川而言,也許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加美麗的東西了。
褚穎川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漸漸合上眼,抵不住睡意襲來。
三月仍微笑著靠在沙發上,如同雕像一般。她恍惚地想著,腿由於負重一點一點痠麻,不知不覺連回憶都酸楚了。
她沒有告訴褚穎川,被人汙衊偷穿衣服的難看,同屋毫不留情的話,彷彿耳光扇在臉上。她無法忍受,只覺得一股火淹沒神智,回過神時,自己已經拿鞋拖使勁去打果果,一下又一下,直到果果悲鳴著吐出一顆細小尖利的牙齒。她才發覺在做什麼,驚慌裡又去使勁哄果果……魚餅,妙鮮包,火腿腸,還有一碗牛奶仔細放在它面前。
可是午夜一覺醒來時,不禁悚然心驚,她對待果果的方式,和母親對待自己如出一轍。
她無法忍受,第二天她慌忙把果果送到同事的母親那,轉身離去時速度像在逃命。昏暗狹窄的老式巷道,青磚斑駁,還夾雜汙濁的水坑,從來沒離開過家門的果果,一聲接一聲,一聲比一聲低下去。
可是她不能回頭,也無法回頭。
尼采說,父之私密,現於其子。觀其子,必察其父之密。
她無法忍受在不知不覺裡,是不是正變成第二個母親……
此後,再也不敢養任何寵物。而留下果果的照片,不過是跟暴食症痊癒的人,帶著肥胖時期的照片一樣,警醒自己,不能再重蹈覆轍。
狹路相逢
等到十二月末一月初時,褚穎川生日的前一天,三月仍在為他的生日禮物發愁。原本只需要砸下許多銀子就可以辦妥的事情,因為褚穎川一句:“送什麼你可不許馬虎”,繁瑣而艱難起來。
趕上元旦將至,商場裡全部放著喜慶的曲子,三月拉著蘇西無頭蒼蠅似的逛了一圈又一圈,最後那些曲子都在腦子裡嗡嗡急轉,彷彿有千百隻蜂子振著翅膀。蘇西也精疲力竭,最後伸手隨便亂指,只盼著萬里挑一能被三月選中。
圍巾手套若不是親手織的,就沒有任何價值,而且以三月和褚穎川現在的關係,送手工衣物,則太過於親密又太過於不識得眼色。
袖口領夾,褚穎川上到襯衫下到襪子,一套都是手工定製,已經趕上英國王子的級別,送出去完全沒有意義不說,還要塵封箱底。
羊絨衫……三月腳步頓了頓,商場裡燈光充足空調如春,一列被燈光沖洗得閃閃亮亮,黃金比例的模特身上,四位數的男式羊絨衫,幾乎看不出纖維的細膩。
蘇西以為酷刑就要結束,眼睛都開始放著亮光,哪裡成想三月卻笑出聲。
蘇西氣的拿眼狠狠剜她,絲毫沒有隱藏惱怒和不耐:“你抽風啊!”
“不是,你聽我說……”
三月想起姥姥講得故事,所謂羊絨,是最貼身的絨毛,姥姥見過人刮羊絨,羊已經痛的不會咩咩,而是嘎嘎的叫。羊又分山羊和綿羊,綿羊毛多,物以稀為貴,綿羊絨反而不值錢。三月屬羊,按照姥姥掐算是山羊,所以一個勁兒對她叮囑,寧穿羊毛不穿羊絨。那氣勢說起來,大盛“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蘇西也忍不住笑倒。
兩個女人一面笑一面兜兜轉轉,路過金飾鑽石專櫃時,誰也沒按捺住天性,步調一致的衝了過去。鋼化玻璃的密閉櫃檯裡,聚光燈打下來,各色展示的鑽飾都染上一點淡淡的琥珀色調,透明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