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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而息,日落而起,晝和夜顛倒傾覆,幾乎已經忘記了上一次見到太陽是什麼時候。
刷牙時百加得的業務員打來電話,得知昨晚出了十餘瓶的洋酒,興奮地聲音都顫了,三月叼著牙刷耐心的聽完他前言不搭後語,絮絮叨叨的說完,才含含糊糊說:“我想換一家店試試。”
業務驚的哎一聲,立馬問:“怎麼了?”
拿下牙刷,用手背蹭了蹭滿嘴的泡沫,三月只是說:“一個地方待著有些膩歪了,就是想換換地方。”
業務是個南方人,三十出頭的大男人著急起來一口的吳儂軟語,一串一串的也不管三月聽不聽得懂,大致的意思不過是做生不如做熟之類。
三月被他絮叨的更加心煩,索性擱下了狠話:“我不想做了。”
然而,卻被業務理解成了另一層意思,立即咬著“四”“是”不分的普通話說:“我已經跟經理說了,下個月你的日薪就漲到120。”
三月拿著電話愣了愣,那邊馬上又補充說:“還有你夜班的車費,公司也報銷!”
夜店的促銷,凌晨三點下班,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公共汽車,一般都是合起來打一輛出租。三月住的稍遠,找不到順路的,只能咬牙一人包了一輛車,雖說車費按月結算能便宜些,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所以,由不得她,終究得折了腰。擱下電話,緊緊攥著牙刷繼續刷牙。看著鏡子裡口吐白沫竊喜的女人,忍不住暗自唾罵,賤人。
整九點,紅塵十丈的快樂不過剛剛起了一個扉頁。明明有停車場,但海上花門口禁止停車的位置,一排排私家車櫛比連綿,彷彿擱淺的鯨,阻塞了一大片的交通。
上班遲了,三月急急匆匆的自員工通道進來,但電梯作對似的,久久不來,只能乾著急的等著。
倒是被大堂門口的副經理逮到,一雙眼上上下下似能扒了皮一樣打量三月良久。三月看見但只作沒看見,副經理是老闆的遠房親戚,得了個閒職,有事沒事最喜歡抓住個人,作威作福一頓。
偏偏她不肯放過三月,踩著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殺氣騰騰地喝斥了過來:“百加得,工作場所,不許穿吊帶上班知道不?”
嫌她在這種地方穿的少了,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三月索性裝傻充愣說:“啊?我沒穿吊帶啊。”
說完“叮”的一聲,電梯終於來了。三月一手拎著包,一手拿著綠茶,手忙腳亂,索性用綠茶蓋子那頭按住電梯,盼著能快點開門。 這副樣子更是惹惱了副經理。
“百加得,你遲到就算了,還睜著眼說瞎話!”伸手指著三月,怒目問:“那你穿的是什麼?”
她的一雙手做得是剔透的法式水晶甲,頂得上三月兩個晚上薪水還不止。如今,尖尖翹著的指甲梢上,乳白色的月芽描邊,就差戳在三月額頭上。
“我穿的?背心啊。”
說完,三月一滑身進了電梯。門緩緩合上時,副經理一張鵝蛋臉,偏偏倒著長,如今一陣青一陣紫,倒真像醃臭了一樣。
三月因熱的難耐,才自家裡帶了一瓶綠茶,只是冰箱似乎壞了,整個凍成了冰坨兒,一路握著才化開了一點,半透明裹著冰,大半又滲出了綠瑩瑩的瓶子外。弄得三月手溼溼黏黏,跟汗溻住一樣,只好去翻兜子裡的面巾紙。手忙腳亂裡三月聽見有人在耳後哧地一笑,說:“請你喝一杯,如何?”
輕佻戲謔的一口氣息黏在耳邊。
電梯裡的空調自頭頂兜頭下來,本來很涼爽,可三月耳上先是熱,隨即火燎過一般的辣。慌的向前邁開一步方回過頭,才發覺上錯了客用電梯。
法式圓盤的吊燈,光被垂垂的流蘇一樣的水晶彎折,一簇一簇落在男人的鏡片上,淡藍的光影水一樣,氤氳的三月一時有些懵。
現在的三月粉黛未施,身上一條磨白窄腿牛仔褲,膝蓋以上一絛一絛的破洞,扔到街上,就是乞丐的打扮。許是昨晚妝抹過於濃,不禁給他留下了一種慘白的印象。但現在看,她真的很白,灰色吊帶,領口挖成略深的U形,頸下一直到陰影裡的面板,牙雕一般,就如同小時候常喝的杏仁粉,開水衝下去細白黏膩,帶著一種滾燙的嫵媚。
他伸手摘下眼鏡,可那種藍色還是被水晶撩起,水波一樣在他眼底留下影,揚起一邊的眉,眉梢也染了極淺極淡的藍,彷彿鉛筆掃出來的陰影,開筆時濃烈,落筆到最後反沒了痕跡。
三月這才認出,竟然是褚穎川。
空調風撲撲的吹到□的肩上,手裡的水瓶,又冷又硬,拔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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