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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都咬字清楚的念出聲,司律心酸,眼淚無預警就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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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兒怎麼?第一天上任就受委屈了?」澄遠訝道,擱下書,招他落坐,也倒杯茶給他。
「沒有……」司律提袖胡亂擦去眼淚,偎在澄遠身旁,看著桌上三個杯子,心裡百轉千折,恁是難過。
「你這孩子,心眼死,脾氣直,想什麼都寫在臉上,沒委屈怎會一張苦瓜臉。」他垂眼淡淡微笑,拾起另一茶水還溫滿的杯子仰首而盡,再添熱茶。
「遠爹,我是生氣,外頭有人辱罵你,將你侮得那般下作,律兒心裡不舒服,嚥不了這氣!」義憤填膺,卻也是另一種變相的詢問,他想要遠爹證實,沒那回事,一切都是他們胡說的,他敬愛的遠爹不是那種人。
「律兒。」澄遠摸摸他頭,沈靜的緩緩啟口:「他們說什麼其他的,我不清楚,如果是講遠爹曾經在尋芳閣做妓一事……那是真的。」他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兒子面前坦承過去,但似乎並不艱難,最痛苦的已經發生,其他都無所謂。
「…為什麼!?」司律的臉扭曲掙扎,不敢置信,遠爹竟然親口承認,他曾是流言口中下流淫穢的男妓,為什麼不否認!?只要遠爹說的,他都願意相信啊!!!
「沒為什麼,世事多磨,從不顧忌人們願不願意,好的、壞的,都叫你一併承受,半點不由人。」他慣性地覆上昂非的手背尋求支援,卻只搭上輪椅扶手…怔怔一笑,自嘲,收手。
「御爹知道…!?」尹叔的話在腦海裡盤旋,難道要因此跟其他人一樣唾棄遠爹麼?他要說什麼!?他該說什麼!?
「他不要我告訴他,不過…他應該都知道。」還記得自己不能人道之事揭露之後,昂非回來是怎麼對待他的,他沒有可憐自己這個殘缺之體,相反的,總是比任何人都珍惜…
察覺自己欲奪眶而出的悲傷,連忙穩住情緒,閉目等那酸楚過去。片刻,他睜眼,看司律仍是糾結雜亂,理不清道準,澄遠遂道:「我知道官場為官,有一個存有汙點的爹,會讓你抬不起頭,難以服眾,不好領御下屬,我看…你就搬出去吧,改明日我發個宣告,斷絕你我父子關係,就沒人會再諷弄你了。」
「你說什麼!?」平地一聲雷,炸得他轟轟作響,司律猛地站了起來大喊,遠爹要跟他斷絕父子關係!?他渾身顫抖,怎麼能夠!怎麼能夠!!!
「別激動,只是對外發個形式上佈告,讓你在官場好做人,至於你平日沒事,還是可以回來找遠爹,不過最好別給人瞧見,不然那些三姑六婆又要喋喋不休了。」澄遠肩上披的是昂非的氅裘,有昂非的氣味,十分安心。他朝著司律安撫說道。
「我不要!」司律想也不想的拒絕,只要思及遠爹要跟他撇清關係,他就受不了,十年來他在這個家生活,在這個家成長,這是他無可取代的寶物,一點也不想捨棄,就算只是形式上,也不願有絲毫玷汙這裡的意念,他想逢人就自豪的說──他是遠爹的兒子,他是御爹的兒子,他是司府的孩子,這裡就是他的歸屬。
要他自外於這個宅邸的一切,佯裝是局外人,他寧可去死,不做這官!
看破這點,司律頓時醍醐灌頂,幡然醒悟,無論遠爹有什麼樣的過去,事實就是事實,這十年的幸福和快樂都是真的,御爹是愛他是真的,遠爹愛他是真的,這就夠了。
「這樣你會很辛苦,律兒。」其實不該再喚律兒的,都十八了,還當孩子一樣叫,況且以後身懷官職,被人叫小名有損威嚴,看來自己要收斂點了。
「我不是遠爹,做不來憂國憂民、因公忘私那種胸懷,律兒會當官,是因為御爹要我給自己一個機會,一種嘗試,過不同的生活,是因為律兒答應過了遠爹,總有一日要入朝幫你的,律兒不為國,不為民,不為君,就為自己辦事。所以我不會忍氣吞聲,誰要對不起律兒,對不起遠爹、御爹,律兒第一個不饒過他!管別人怎麼說我!」大不了被罷黜,那樣更好,他樂得回家陪遠爹。
「這麼自我中心啊。」澄遠失笑,也沒責備他,只是欣慰,有自己的主張是好事,對錯他都不干預,就算碰碰撞撞,哪個人不是一邊受傷一邊學著勇敢,他相信律兒一身韌性、一骨堅強,有苦也能熬過的。
「嗯。」首先,他就要解決那群可惡的臭鄰居,再來,他要壓榨底下的那些散漫官員,沒道理上司的忙著暈頭轉向,下屬樂得還可以逛酒樓窯子,他每天都要在酉時前回家陪遠爹吃飯,公務,滾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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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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