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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綿長的吐口氣,坐在床下的鞋凳,頭靠著床柱,眨眨眼,眼前的人還在,只是臉好蒼白,嘴唇也是,伸手一撥,他瀏海下的髮根還雪白,只是白得更多了…
昂非…
(45)
他作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捨不得醒來…
艱難的命令不聽話的四肢,只為想撫摸這個夢,如果夢也有觸感的話。他的發比記憶中的長些,披肩及腰了,撫來像上好的黑絨,只願指頭能永遠在那調皮流轉…
悄悄,夢鮮活了。
他幽幽轉醒的柔魅如此深刻,椅在床邊,枕著玉臂,黑曜鑲嵌的星瞳對映出自己蒼白的臉龐,御昂非微笑,他也是。
「…這…夢…真好…」他忘情的巡撫眼眉、額側,以掌摩挲那細緻的肌膚,靜靜感受,這個他想了千萬遍卻不敢付諸實行的舉動,即使是在夢中,仍無法以他貧乏的字彙表達內心的激動。
而夢中的他,如同一隻高貴的黑貓,半眯著眼懶洋洋的享受主人的觸撫,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特權。笑意更深。
「遠…」試圖呼喚他的名,此刻才發現自己的虛弱的只剩氣音,想說的更清晰些,喉嚨卻像哽著火圈般,燒灼異常,難以震盪出確實的音節。
莫非是好夢將醒,才無法言語…?
用盡一身力氣捉住他欲離開的手,原只有喉嚨,現在卻是五臟六腑都要破碎一樣,想必自己真是將離夢境,不行!至少…
「遠…」勉將氣息調勻,片刻就好,拜託…讓我告訴他…
或許是感受到我的執念,他坐回床沿,輕拍我胸口,紛雜的血氣隨他長指慢慢沈靜,凝滯的鬱結化開了些。
「…等…我…」他聞言顯露出詫異的表情,但仍靜靜聽著。「…快了…事情…完了後…我…會找到你…」不能由己的停下重喘,自覺意識越來越渙散…
「…所以…別哭…不要…寂寞的…一個人…在心裡哭…我…會心疼…」堅強又驕傲的小遠,脆弱又倔強的小遠,只有自己明白,他比任何人都需要被深深瞭解…
而此刻虛弱的身體,難敵暗黑的召喚,無情的就要將他推回深邃中沈睡,可他仍撐著神智,固執喃道:「…我…發誓…會找到你…一定…會…」他用最美的藍眸承諾,希望夢裡的小遠可以告訴真實的小遠………等我,請等我!
「傻瓜,你已經找到我了…」溫鹹的淚液灑出眼眶,不捨他一寸痴情,又眷他一往情深啊,自己萬里千山的逃,他千山萬里的追,無論怎麼掙扎,最終還是漏不出這把綿密的情網…
許你永遠,誰能真永遠。許我無情,誰能真無情。
罷了,何苦傷人傷己,若誠實些,這一年來,自己何嘗又有片刻忘懷他點點滴滴,哪不是在夜裡追逐他的氣息,戀著這堵一向能安撫他靈魂的胸膛…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昂非,你總是讓我痛徹心扉…」他漾出絕豔的笑,俯身輕吻御昂非乾裂的薄唇。
修補淌血的傷口,痛。
觸控受創的傷痕,痛。
剝落結痂的傷疤,痛。
永遠也癒合不了的傷,你細心修補,溫柔觸控,以深情除痂,傷好了,又蠻橫的撬開他緊閉的蚌殼,也不管自己要將柔嫩的那面交出會有多心慌,就一逕的旁敲側擊、連哄帶騙,使盡百般手段,連作夢都計算著要自己搬去你新造的家,真是可惡…
『啪!』
陰晴不定的賞了昏迷中的男子一巴掌,不重不輕,滿意的看他俊臉右側浮露紅印,他心鏡從未若此刻透徹,司澄遠愉悅吟道:「恭喜,你有罪受了。」
(46)
從幽暗中轉醒,眼前的一切,還以為是夢境的延續。御昂非不能置信的盯著坐在桌前飲酒的男子,他甚至不敢出聲,怕斷了美夢。
「你見我除了語無倫次之外,最多的就屬發楞了,唉。」支著顱側,繼續倒酒,抬頭看到傻子傻樣,司澄遠還真有些感慨。
「遠…小遠!」這不是夢!御昂非驚叫,身體像魚兒一樣蹦起,隨即又悶哀一聲,重重跌回被縟之中,胸前的紅漬有愈深的跡象。
「不要動啦,開這麼大道口子,還扭來扭去,早晚腸子都給絞出來。」放下酒瓶,輕嗝,澄遠坐至床邊,檢查他的傷口。「瞧,又裂了,你這傢伙真會折騰人。」那日短暫醒後,又連著昏迷發燒了幾日,累他到處奔波找藥找大夫,還要掩人耳目進行,真是麻煩。
話雖如此,但實際上他比任何人都在乎且盡心的照料昂非,高燒時燒時退,光隨時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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