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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決斷不足,但在皇太極看來,這些都是可以彌補的。
“我兒快起來”
皇太極穩坐在椅子上,單手虛抬,這個令後金和大明所有人都敬畏的梟雄此時只是一個慈祥的父親。“深夜來此,可有何要事?”
豪格起身後回道“兒臣此來一是給汗阿瑪請安,二來心中一事不明,白日思量不得,想請阿瑪指點。”
“哦?如此甚好,若有不明之事,任何時候均可向為父詢問,說說,今日有何事不明?”皇太極仍是微笑著說道,他實在巴不得能把自己的權術兵法一股腦全裝到豪格腦袋中去。
“今日汗阿瑪與三大貝勒定下今年起兵伐明,卻是去喀喇沁的地方,從薊鎮破口,與遼東遠隔千里,勞師襲遠,尚要直抵京師,在敵境數百里,若有閃失,兒臣擔心各旗沸騰。”
皇太極稍稍等了一下才開口,說的卻不是豪格所問的問題:“你昨日把十四弟家裡奴才打了?”
豪格偷看了一眼皇太極的臉色,仍然很和藹,隨即憤憤道:“他在人後稱汗阿瑪為兩黃旗貝勒,我豈能饒他。”
皇太極搖搖頭淡淡說道:“他沒說錯,汗阿瑪就是兩黃旗貝勒。多爾袞雖比你還小三歲,但畢竟是你長輩,以後注意些分寸。”
豪格錯愕的看著皇太極,正要開口辯解,皇太極揮揮手道:“自老汗定八王議政之制,八家便誰也管不得誰,田地人丁器械皆是屬旗所有。我這後金汗遠比不得老汗,確實便是兩黃旗貝勒,何須怕人說。繼位之來,胸中韜略總受制於鼠目寸光之輩,由此我知,不得驚天之功,不足以鎮人心。所以我意直搗明國京師,即便只到京師城下走一趟,日後是打是和,則主動在我,而不在明,蒙古朝鮮視我大金又與今時不同,諸申視我亦與今時不同。”
豪格把腦袋偏了一下,還是沒聽懂這和他問的問題有何關係,“這主意是汗阿瑪拿的,勝了是各家得利,若是出了亂子,其他幾家就得把錯都歸在阿瑪身上。”
皇太極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便若老汗當年起兵伐明,誰又能知道我建州能獨有遼東,非常人行非常事,如此方可收震懾人心之效。”
“汗阿瑪,這人心看不見摸不著,可有何用處?”
“這便是我今日要教你的,人心與天下事都一般無二,知之則易,不知則難,人心不可見,卻可辨之於細微。便如我與三大貝勒共坐,不過多三個凳子罷了,人心卻不如此認為,此時這凳子便是人心。”
豪格有些懂了,追問道:“那該如何取去其他凳子。”
“要取掉這凳子,其訣竅不外兩條,造勢借勢而已。當知人心最是趨利避害,為私利可棄大義,為重權可滅人倫,只要大勢一成,去掉凳子便是早晚間事,權術亦如兵法,運用之妙,存乎一心,貝勒可明白了?”…;
豪格眼睛亮起來:“汗阿瑪的勢便是伐明。”
皇太極點頭讚許道:“我兒一點即透。老汗打下遼東,卻從未去過關內,若我帶著八家去了,人人便會認為我能人所不能,加之得利必遠超前兩年,心中必定感激,這勢便有了。”
“可是汗阿瑪,就算打勝了搶了東西來,七成八家均分,僅三成入公中,仍是各家獨大。多爾袞三兄弟佔有三旗,同樣越來越強。兒臣覺得,他們還是念念不忘阿巴亥一事。”
皇太極冷冷笑道:“不忘又如何,阿巴亥之事是四大貝勒共議之,他們三兄弟也並非毫無間隙,這也是我們必須要阿巴亥死的原因,沒有了阿巴亥,他們三人便擰不到一起。殺一個人並非亂殺,必得殺一人之益處。他們三人即便恨我,同樣只得尊我為汗,我知道他們恨我,一樣為我所用。這便是人心。”
豪格點頭受教,“兒臣明白,要利用大小貝勒互相牽制。”
“大體如此,但你的眼光一定要更廣闊,不要總在八家上,八家乃我大金砥柱,體制已定,不可擅動。然蒙古、漢人、朝鮮,皆是可供藉助的一方,為何我大力提拔漢臣蒙人、優待降將,在我大金增加蒙古和漢人之成分?皆因不能任意一方獨大,以八旗壓蒙漢,復以蒙漢牽制諸旗,諸旗之中亦有分化,如此才是制衡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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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九日,京師乾清宮西暖閣,大明帝國至高無上的崇禎皇帝正在批閱奏章,這位少年天子身著黃色盤領窄袖袍,胸前後背都繡有金色的盤龍紋飾,上戴了一頂翼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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