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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就是想要南北分治,到時候我又算是什麼?”
見張輔並沒有義正詞產地完全拒絕,枚青頓時大喜,連忙打點了十分精神。殷勤地跟上了轉身往兵器架走去的張輔,因笑道:“英國公乃是國之棟樑,漢王每每提起都是讚歎不絕,更說昔日與南軍激戰的時候就知道,天下間能與他一樣並稱勇者,唯英國公而已!至於趙王,,這世上想要什麼東西,總得有與之匹配的才能,您說是也不是?”
“這麼說,漢王是打算待趙王如寧美故事?”
“英國公英明!”
當初朱林起兵靖難的時候,張輔不過二十出頭。他經歷過大勝的欣喜,經歷過大敗的驚惶,經歷過父親戰死歡場的悲痛欲絕,也經歷過昂進入南京的歡欣鼓舞,,只不過,在他心目中。朱林之所以能夠一舉成功。很大原因靠的不是麾下的哪位名將。而是因為朱林敢憑著建文帝一紙詔令。每逢危急時刻就拿出自己的命去斷後,賭那些南軍將領沒人敢下殺手。取天下不像他那時候打交趾,沒有知道衍和尚姚廣孝那樣的人。那是決計不可能撼動天下。
因此,細細打量著枚青那張胸有成竹的笑臉,他漸漸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忽然。他右手猛地一動,一道匹練似的刀光直衝那大好頭顱而去,最終卻架在了那脖子上。由於刀光太快。枚青的一縷頭應聲落地,而那笑臉也一下子僵在了那兒。
“英國公難道要試我的膽子?請恕我說一句實話,能夠到這兒來,我就已經把安死之置之度外,而且這會兒漢王殿下已經舉兵了,您千萬不可自誤!”
當此刻,張輔的手卻一絲顫抖都沒有,彷彿枚青說的不是漢王造反,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穩穩地挪動了一下長刀,見刀鋒緊緊貼在了枚青的脖子上,這才一字一句地說:“你不用拿這些話來恐嚇我,我不殺你。”還不等枚青松一口氣。他便沉聲吩咐道,“來人,把他給我拿下捆了!”
話音網落,演武場的角落中便陡然之間衝出了好幾個彪形大漢,隨即一擁而上把枚青壓在了地上,三下五除二就用麻繩把人牢牢綁了起來。見地上那個傢伙死命掙扎,眼睛一直死死瞪著他,彷彿想不通為什麼會遭到這種待遇,張輔便垂下了刀,淡淡地說道:“給他嘴裡塞上麻胡桃!再去一個人吩咐備馬,帶著他跟我進宮!”
聽到最後兩個字,枚青只覺得腦袋彷彿被炸雷劈過一般,完完全全一團糟。他來之前對漢王朱高煦信誓旦旦地保證過,直到進了英國公府,在張輔面前侃侃而談時,他也一直覺的自己可以打動對方,怎會想到張輔甚至沒有多考慮一下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趁著自己還有說話的能耐。他只能扯著喉嚨進行最後的努力。
“英國公請三思!如今你爵至國公,官至三公,已經是封無可封,日後必定是投閒擱置!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一想,也得為自己的兒子族人想一想!不是我危言聳聽,只要沾了一個張字,他們日後必定難以在仕途中再有進步,就連張越也是一樣!朝中那些老朽之輩必然會依舊阻著他的前程,只有漢王有氣魄,”
枚青終究沒有把話說完,在張輔使眼色之後,一個家奴一手刀重重砸在他的頸後,把人給打昏了過去。看見自己的這些家奴麻利地堵上了枚青的嘴,猶如拖死狗一般把人拖下去。張輔這才把刀放回了兵器架,這才看向了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彭十三。
“十三,換身衣服,陪我一塊入宮。”
彭十三沒有言聲,默默一躬身便悄悄退去。約摸一頓飯工夫,英國公府東角門開啟,倏忽間就從裡湧出了十幾個人,人人手中都牽著一匹馬。為的彭十三由於有官身,如今還是素色打扮,其餘人卻是一色玄衣玄衫。在昏暗的夜色中更顯陰沉磣人。又過了一會兒,一身麻衣的張輔方才從裡頭出來,竟是親自牽著一匹黃膘馬。須臾之間,十幾人便齊齊上馬,急促的馬蹄聲中,那人影也漸漸不見了。
上房後屋的佛金前,王夫人跪坐在那尊玉觀音前,手指一顆顆數著數珠唸誦經文。儘管已經是背過無數次誦過無數次的詞,但她竟是常常恍惚著記不起下一句。好容易捱到三十遍唸完,見碧落一手攬著天賜。一手攬著張恬站在那裡,旁邊的惜玉亦是滿面關切地站著,她這才挪動僵硬的膝蓋站起身來,神態自若地說:“已經不早了,你打媽媽們讓孩子們去睡。一切都有老爺,天塌不下來。”
見兩人俱是如釋重負,她不禁又捏緊了手中那串數珠。她倒不是怕自家遭到什麼危難,可是靖難那會兒的可怕光景她親眼見識過,如今難道又要重蹈那赤地千里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