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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息了下去。那種感覺就彷彿是兩個手無寸鐵的人打得難解難分,結果一個突然拿出大鐵錘不由分說地將另一個打翻在地。
於是,儘管徐正平斬,徐家籍沒,還牽連到了兩個附庸的小商家;但這訊息很快就如同一滴水珠掉入大海,硬是沒激起多少水花。因為,廣州府的人們很快就迎來了鄭和的船隊。
儘管張越前世看到過更浩大更壯觀的場景,也曾經在山東時見過海上風帆遮天蔽日般的一幕,但在高臺上再次看到那浩浩蕩蕩的上百艘寶船。他仍是覺得心中油然而生激昂之氣。而平生頭一次看到這種景象的于謙就更不用提了,那一刻,他幾乎忘記了在京裡時不少御史還和他慷慨激昂地議論過西洋取寶船虛耗錢糧。但看見這些大傢伙,他卻有些呆住了。
正如張謙事先預料到的,儘管以工代賑大大整修了一番黃擄鎮碼頭。但那些大中小號的寶船卻頂多只能停上五分之一,大多數便只能在近海下錨停靠,分批輪流訂貨。在此之前,二十份海商引憑已經全部了下去,但由於船隻和貨物等等問題,今年年末能起航的商家不過五六家,倒是一直停在碼頭等待疾風的番船有十幾艘。見得寶船入港,番商一想到沿途不愁海盜,都是歡欣鼓舞,而略聽到一些風聲的海商卻有些愁眉苦臉。
“這幾十艘船要是都載滿了貨下去,咱們就算辦了船下去,著西還有誰要?”
“可不是,據說張老大人把佛山鎮的絲綢藥材瓷器等等橫掃了大半。而且據說是他們可得四成利潤,所以,佛山鎮相熟的那些商家如今都不肯出貨給咱們!”
“唉小張大人就是太產苛了些。碼頭上抽分課稅的人如今比從前嚴了一倍不止。”
“噤聲噤聲,人都下來了,讓人聽見保管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儘管前頭有先走一步的小太監伸手相扶,鄭和與王景弘卻看也不看。一前一後從船板上敏捷地跳了下來。
見身著大紅披風的張謙站在最前頭,他們倆便笑著走上前去,兩邊一相見,鄭和就心懷大暢地打趣道:“我和景弘往海上掙命,你倒好。舒舒服服就接了一個最最適合自個的差事!我可告訴你,咱們這船上只裝了一小部分的景德鎮瓷器,其餘都是空的!”
“鄭公公放心,一定裝滿就是!”
鄭和這才看見張謙背後的張越。臉上笑意頓時更深了,又向他一拱手道:“大恩不言謝,我和景弘還能有遠洋海上的這一天,全都多虧了你的提醒!不算咱們,就是這一回隨咱們前往西洋的官軍,一個個也都惦記著你的好處。人說是離鄉人賤,但咱們在外頭,人人都當做是天朝上國的使節,就是一個小兵走出去也高貴些,他們自然不想苦巴巴地掙日子,至於我和景弘,卻是為了那種天高海闊的自在,,不說這些了。張大人將來前途無量,若是能夠讓那些看不見出路的軍戶子弟能夠有個盼頭,那天下還會有更多人感謝你。”
張越之前在南京去見鄭和的那一次,只是不想一個青史留名的航海家就此磋跑地守在南京慢慢老去。不想一批威震海上的官軍就此淪為一群修宮殿的三流磚瓦匠,倒是沒有想得那麼深遠。但此時此刻鄭和突然把這一層揭了開來,他這才看清。兩人身後簇擁上來了一群軍士,這些人雖說垂手而立,但幾乎都在好奇地打量著自己,其中赫然有一張熟面孔,恰是那一日為了過年口糧分不公而悍然犯夜的軍漢。
瞥見後頭的于謙和其餘三司官員上來,他便閉口不再多談這些,只是笑著向鄭和王景弘一一介紹了這些同僚,又邀了兩人上車同乘。
由於張謙的堅持,這一天的宴席就設在了市舶公館,和平日八碗八盆八碟這樣的場面飯不同,全都是各式各樣的家常菜,每人面前一張高几兩個攢盒並一個小小的砂鍋,廚房又是現開火頓茶做菜蒸點心,樣樣都是熱氣騰騰,送上來供眾人選用一二便撤了下去。於是,之前在船上吃慣了乾肉乾菜的鄭和王景弘全都是胃口大開,就連原本只是來走個。過場的其餘官員也破天荒大快朵頤。
“若是往來應酬都能如今天這樣吃飽肚子,咱們也不會視赴宴為畏途了!”
張越早厭煩各家飲宴時滿桌珍暖佳餚卻無法動筷的情景,這才給張謙出了這麼個注意,特意囑咐多蔬菜少肉食,不料一干高官竟是人人說好。他不禁啞然失笑,心想不論到了什麼時候,都是吃不起肉的平頭百姓愛葷腥,頓頓能吃肉的達官顯貴卻追求口味清淡。
酒足飯飽之際,鄭和就站起身舉杯對眾人說道:“據王公公觀測,半個月之後便會信風大作,正是起航的大好時機。所以海船在此大約的停留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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