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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然而,他通了姓名,對方卻沒多大反應,含含糊糊說了一句便進去通報了,卻是不管不顧地把他撂在了門口。好半晌,一個青衣長隨方才快步出來,畢恭畢敬的將他請了進去。
二門之外死氣沉沉,二門之內卻是生機勃勃。跨過門檻時,張越就看到傍晚的陽光照在那兩棵大柳樹上,給綠意盎然的枝條染上了一層金影。身穿灰布衣裳的袁方正蹲在那兒侍弄花草,背上是一頂普普通通的斗笠。見對方站起身頜示意,他少不得上前拱手問好,又寒暄了幾句。袁方就著長隨遞來的錫盆洗了手,就將他請進了屋子。
張越還是第一次來到袁方家裡,進屋之後少不得東張西望。這裡雖談不上家徒四壁。但傢俱陳設卻都簡簡單單,卻流露出一種閒適的意味。他才在袁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便有兩個長隨進來,一個提著食盒,另一個則是抱著一甕酒。等在桌子上擺好菜,又開了泥封,兩人方才悄然退去。
因為是在袁方家裡,張越自然放得開,竟是搶先抱著酒甕在兩個酒碗中注滿了。只是,他還沒說話,袁方就突然開口問道:“早在當初打我到南京的時候,你就勸過我那些話。如今事情果然一如你所料。若不是我看著你長大,恐怕就得認為你真能未卜先知了。”
面對這樣的疑問,張越自是惟有苦笑。只是,他還惦記著袁方下午的那番話,於是只得岔轉話題問道:“既然袁伯伯說貿然出面反而會招惹疑忌,那你準備怎麼辦?太子殿下把話說到了那個份上,單純不應恐怕更不合適。”
袁方捧起酒碗喝了一口,聽到這話就笑了:“我若是不應,豈不是白費你一番苦心?只要不是我振臂一呼,錦衣衛一呼百應,那也就無礙。既然你之前都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安排,我做的事情自然簡單。不管太子殿下走哪條路,你們帶上我就好。當了那麼多年錦衣衛,辦過那麼多差事,這南京到北京的山川地理我熟,沿途錦衣衛衛所我也熟,至於應付那些三教九流之輩,我則是更熟。入境山東之後,那會兒就該我出面了!”
見袁方用這等閒淡無謂的口吻說出這樣自信滿滿的話,張越一個沒法意,竟是被那入口的酒嗆著了。江南人喜飲黃酒,多半入口微甜,可剛網他喝下的那口就卻是猶如北地佳釀。好容易恢復了過來,他不由得問道:“若是殿下走海路呢?”
“你真想過讓那位尊貴的殿下走海路?”
被這麼一反問,張越頓時啞然。他雖說力主開海禁行海運,但海路的弊端他卻明白得很,那就是一個字一慢。哪怕海上季風合適,但沿海路去天津的繞過山東半島,而且寶船下西洋六次,上東洋就只唯一一次。所以,他專門提出海路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來真是什麼都瞞不過袁伯伯。”張越訕訕地挾了一筷子豆芽,咀嚼了兩口吞下,這才抬起頭說,“樂安鄰青州,其後的高家港巡檢司更是背靠渤海。漢王在山東多年,當初的都指揮使劉忠劉大人如今改任,後頭那位都指揮使和他眉來眼去多年,山東上下的武官也不知道被他買通了多少,一旦有變,極可能是通省策應
“若是如此,以海船精兵出現,沿海各防僂衛所不敢輕動,到了那時候。樂安便是孤立無援。你這如意算盤真是打得不錯!”袁方見張越連連點頭。一副知我者您也的表情,他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所以說,你對太子提出海路,就是讓他想到這一點?到時候他瞧著海軍好用,再加上開海禁有大大的利市,少不得繼續維持永樂舊政,繼續用鄭和王景弘,然後那兩位也少不得對你感念於心?”
“還是您高明,全都讓您一眼看穿了
“要不是這些事情不少都是經我的手,我哪裡看得穿你這小狐狸的心眼!”
袁方笑罵了一句,又和張越商量了一番。等到前前後後都計議好了,他便舉起了酒碗,見張越會心地捧著酒碗在他的碗沿上輕輕一碰,他不禁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你爹能養出你這樣的兒子,足可驕傲了!也罷,太子的安危儘管交給我,只你既然走出主意的人,可得小心些,漢王的劫殺不是這麼好對付的,不可一味行險!要知道,這回涉險的還有太子殿下!”
張越舉碗一飲而盡,隨即站起身含笑說道:“袁伯伯放心,我若沒有把握,便不會答應此事。誰的命都只有一條,我自然不會拿著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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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