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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漬,珍珠一般大小,一直密密地延伸至她的房門處。
“哎,走什麼,房租怎麼算哪!”房東太太揮著手嚷了一句,又看看丁薇說:“你是個好孩子,可別跟這個女人學壞了。做什麼不好,偏偏做野雞!”
丁薇拎著行李,無所適從地站在一邊,什麼話也沒說。她只留意到陳嶙大而空的眼睛和那一串珍珠般的淚水。命運多舛的人非常多,她此刻亦是自身難保。學校裡勸自己退學,非逼著交六千元保證金才能重新回學校上課,不過仍然要揹負著一個記過處分的帽子。她沒有錢,也沒有臉回學校去了。她看著這些低矮的紅色磚牆,在暮色中發出一種柔和的光澤,雖然美麗,可仍然顯得滄桑陳舊了。
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呢?
鄒雲順回到家裡,見玄關處多了一雙球鞋,便知道是兒子回來了。他心中按下欣喜,悄悄換了鞋,看見兒子正在房間裡做作業。妻子許慧茹坐在他的床上,捏著一根針在幫兒子縫釦子。見他進來,許慧茹只抬了抬眼皮,並不做聲,繼續縫她的扣子。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四章 私家偵探(12)
鄒雲順對妻子最近這樣冷冷淡淡的行徑早就習以為常,並不在意,只是低低地喚了一句:“沫沫。”
“爸”,鄒沫從書桌旁跳了起來,“我每次回來都見不到你,你忙什麼去了?”
許慧茹在他們身後咳嗽了一聲,鄒雲順回過頭去看了妻子一眼,她仍是低眉順目地在那裡揮動著針線,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他拉了兒子在書桌旁坐下來,仔細打量了兒子兩眼,便說:“爸爸最近忙系裡的事情,顧不上回家。”
“哦。”鄒沫悄悄看了母親一眼,覺察到屋子裡的氣氛,因為鄒雲順的出現而異常緊張了起來。他附在父親的耳邊,小聲問:“你和媽媽吵架了嗎?怎麼我覺得你們倆怪怪的?”
“傻小子,想哪裡去了!”他揉了揉兒子的頭髮,表面上裝作沒事,心裡卻有些虛虛的,臉上堆出一絲笑容來,勉強說道:“我和你媽挺好的。”
鄒沫喜笑顏開:“那就好,”他轉而面向母親說,“媽,我餓了,什麼時候做飯啊?”
許慧茹用牙齒將線頭咬斷,把鄒沫的襯衫一絲不苟地疊平。這件襯衫拖了一個月才上釦子,今天總算是作了個了斷。那麼她和鄒雲順之間,是不是也要作個了斷呢?她口中答應著兒子,心神卻有些恍惚。看著鄒雲順和兒子一團和氣的樣子,她決定先忍一忍,即便是有什麼話要說,也不能當著兒子的面。
“你先做作業,我去看看書。咱們呆會兒吃飯。”鄒雲順拍拍兒子的肩膀,徑自走去書房。雖然他不如唐麟澤在某些情況下小心謹慎,但是遇事通常也比別人多一個心眼兒。他看見許慧茹最近的臉色不太對,總是陰晴不定,鬱鬱寡歡。問她,也是半天不理的,把自己撂在一邊。鄒雲順想,是不是許慧茹發現什麼了?
他走到電腦旁,開啟抽屜裡的一個CD包,裡面的一張手機發票仍然安靜地躺在原處。他果斷地將那張發票撕成碎片,隨手扔在了垃圾筒裡。他依稀記得陳嶙上次說的一顆釦子,難道說,許慧茹真的發現了那顆釦子,卻秘而不宣,隱而不發?如果是這個,他的額頭沁出了一些細密的汗珠——許慧茹真是太可怕了。
他站在門口看許慧茹在廚房忙碌的身影,粗笨而且臃腫。他無法想象這個行動都有些不便的女人,到底在暗中如何操縱這場毫無硝煙卻戰火瀰漫的戰爭?鄒雲順掏出手機,將陳嶙的號碼從手機中刪除掉。這個號碼已經記過無數遍,早已不需要任何工具再去承載。他像神經過敏一樣,力求把關於陳嶙的一切都從這個家裡像中國人把日本侵略者一樣驅逐;像電腦中處理臨時檔案一樣刪除;像牙籤在牙縫中找出多餘的殘留一樣剔除……總之,他預感到了某種危險的訊號。他要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先把這一塊地方清理乾淨,至少讓這片已經受汙染的海域,表面上看仍是風平浪靜的。
“爸,準備吃飯啦!”鄒沫在廚房一邊洗手一邊幫襯著叫他。
“就來。”鄒雲順用手背抹了一下汗,有些力不從心地走了出去。他看見許慧茹面無表情的模樣稍稍有些改觀,至少面對兒子的時候,她依然和顏悅色。
他有些如釋重負地走出了書房,餐桌上飯菜飄來的陣陣香氣讓他有一些家的感覺了。在陳嶙那邊,他找到的是做男人的感覺;而在這邊,溫柔的燈光下,兒子的笑容中,他找到了一個為人父的責任。兩邊用天平稱了,勉強一樣重。割捨掉任何一邊,他都不願意。不過此時此刻,家庭的砝碼似乎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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