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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老四轉了轉眼珠子,摸著小鬍鬚:“馬家軍在石包城抓了重要人犯,通常不會就地處置,一定要押解到玉門關的剿匪警備司令部,馬雲芳的老巢。如果能半道上劫住人最好,就怕他們此時已經進了玉門城,重兵在握,再想劫人恐怕就難了。。。。。。”
“那我們還等什麼!”
息棧連罩衣都來不及穿上,只穿了平日屋中納涼的綢布中衣,扛了劍,提上槍,迅速集合綹子裡精壯騎兵七百人,連同軍師、炮頭、水香一齊出動。小柳師長的臂傷腿傷已經好差不多了,也揣上了槍,定要跟隨一同前往。
一路快馬加鞭撲向石包城,沿著石包城往玉門的官道上搜尋追擊,一直殺到玉門關城下。
玉門關城樓之上杵著一員威風抖擻的軍官,頭戴大殼帽,身上的鐵灰色軍裝筆挺硬朗,兩道鋥亮肩章在日頭下泛著金光。不是別人,正是馬家軍騎兵師的師長納穆薩。
這廝是馬家軍中出了名兒剽悍勇猛的將領,也是個地道的回人,姓納,穆薩是回回的名字。
納師長在城樓上揚聲大笑,喝道:“野馬山的崽子們,別追啦!你們來晚了一步!”
息棧一看是納穆薩,急忙高喊:“納師長,我當家的現在何處?”
“哈哈哈哈!鎮三關當然是在我們馬軍長那裡,邊區警備司令部的座上客啊!”
“你們。。。。。。你們將他怎樣了?”
“怎樣了?你說呢,二掌櫃?我們馬軍長想抓鎮三關想了二十年了!今兒個他媽的終於抓到了大活人,當然要好好招呼他一番!我們警備司令部裡有美式裝備八十八套刑具,一定給他吃個全套,哈哈哈哈!!!”
息棧一聽這話,登時兩眼發黑。
納師長說得沒錯。馬雲芳與大掌櫃的仇怨當真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的剿山一戰,大掌櫃就是那一條漏網的大魚,斬草未能除根,馬大帥為此懊恨已久。這一朝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這廝抓到了機會,一擊得手。
只要除掉鎮三關,野馬山綹子不攻自垮。
野馬山的騎兵隊荷槍實彈,瞄準城樓上的兵勇。
納師長卻並不躲閃,似乎算準了土匪們不敢亂來。
黑狍子怒嚎:“二當家,您到是給個話,打還是不打啊?!開火打吧!”
息棧兩眼發直,還未及開口,豐老四一旁低聲說:“你這暴躁黑廝,打你個頭!當家的在他們手心兒裡捏著呢,你怎麼打?!”
城關之上的納師長囂張獰笑,每一聲笑灌進息棧的耳朵,都像是拿一把刀剜自己身上的皮肉。
黑狍子小聲嘟囔道:“誰知道當家的是不是真的在他們手裡,難保不是唬咱呢?!”
這話順著西北風兒飄上了城樓子,腦頂上的納穆薩“哈哈哈哈”大笑起來,只聽“嗖”、“嗖”兩聲,樓上拋下來黑乎乎的兩個東西。
息棧心裡頓時一寒,兩眼都不忍去看。
那兩個黑東西“砰”、“砰”砸在面前不遠處的黃土地上,鏗鏘有聲,像是鐵傢伙。
息棧睜眼一看,趕忙策馬上前,抽出鳳劍,用劍尖兒挑起鐵傢伙,拿在手中。
全綹子的人都認得,是大掌櫃的兩把槍,二十響的德產盒子炮,金貴的好槍。
納師長可不傻,把這麼好的槍丟還給土匪,事先早就把槍的撞針給拆掉了,沒法用了。
大掌櫃是槍不離身的,土匪的習性,上炕都帶著槍,雙槍一左一右擺在枕頭邊兒,人在槍在。
城牆雉堞之後人影憧憧,“咔咔”槍栓聲四起。息棧心知不妙,低聲吼道:“快撤後,撤後!”
土匪軍頃刻間撒丫子後撤了五百米,躲開漢陽造的射程,一排槍子兒硬生生地打進黃土崗,留下一片坑窪。
黑狍子舉槍怒嚎:“他奶奶的你個納穆薩,有種兒出來跟爺爺們打!你個縮頭大王八!”
息棧吼道:“黑炮頭,你不許胡亂開槍!”
“二當家,那咱咋辦?!”
果然,城樓上遙遙傳來輕蔑的冷笑:“哼哼,狼崽子們有種兒敢開槍,下一回扔下去的,可就不是鎮三關的槍了,也許是他的胳膊、腿兒啥的,胳膊腿切完了就扔他的腦袋,你們看著辦!”
納師長這話就似無數根錐子戳進小鳳兒的心肝,痛入百骸。
息棧手裡攥著大掌櫃的槍,咬唇想了片刻,吩咐手下:“撤回去!”
“回去?!二當家,這,這,就這麼回去,那咱當家的咋辦吶?您可不能把他扔下就不管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