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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體脈絡細韌,骨節清瘦。
聰慧如鸞亭,只看了一眼,就認出那熟悉到不能再熟的筆跡。
曾經親密無間的日日夜夜,執手畫扇,枕袖誦書,臨帖摹字,抄經謄箋。
他會模仿他的筆跡,他也會模仿他的筆跡。眉目傳情,信箋遞意。
是他。
馬師長。
殿下。
殿下竟然身處這般危險的境遇。。。。。。
要保護殿下。。。。。。
83、舊人執手月中愁
第八十三回。舊人執手月中愁
蒼涼的夜色垂下帷幕,庭院上方的天井填滿一片漆雲,不見一顆星斗。
馬軍長打發掉了柴九,冷眼瞧著地上昏死的息棧,冷冷地說:“哼,你個狼崽子膽大包天,敢傷我老馬家的人。。。。。。你戳了我兄弟兩錐子,哼哼,老子絕不會讓你死得舒服痛快!來人,將這崽子扔到狼犬圈裡,餵狗!”
“兄長不可!不可!!!”
馬俊芳兩眼潮紅,竭力屏息靜氣說道:“兄長,這人好歹也是小弟抓到的,我還沒收拾他,你不要這麼快就給弄死了。”
“你想咋個收拾他?”
“嗯,嗯。。。。。。好歹也要碰過了再讓他死,不然這人我白抓了。”
“哼,哼哼。。。。。。我說馬少醇,你那啥臭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一改?!你脖子上的傷好全呼了?真是他孃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兄長。。。。。。”
“這小崽子與共匪有勾結,按照規矩是要槍斃的!”
馬俊芳深深吸了一口氣,故作平靜地說:“兄長,你既已抓了鎮三關,足以向委員長交差。其實。。。。。。其實咱們費這麼多力氣去抓鎮三關,不就是因為跑脫了那幾名紅匪軍頭目,既然有了那個替罪羊頂事,你還要這個小崽子作甚?有他或是沒他,總之也不妨礙你與委員長回話。。。。。。”
馬師長關鍵時刻倒也有幾分精明,這兩句話算是扣到了馬大帥心坎上。
馬大帥的牛鼻子裡,哼出兩縷不屑的怒氣,大皮靴緩緩邁步,湊近小馬的臉,低聲哼道:“馬少醇,老子可告訴你,你小子幹過什麼,別以為老子當真不知道!今兒個這事兒就算了,柴九那王八羔子,老子本來就看他不順眼!。。。。。。這小崽子私通勾結共匪,你可是知道厲害的!你做事別太出圈兒,明白麼?!”
馬俊芳面不改色:“兄長的意思我知道,他私通共匪,我又沒有。我就是,就是。。。。。。看這小崽子長得中看入眼罷了。”
“哼,你沒有最好!若是讓老子抓到,你等著瞧!”
“是!”馬俊芳垂頭聽訓,兩隻腳後跟兒一磕,皮靴靴幫磕得鏗鏗響。
“還有,這小崽子,你玩兒完了趕緊給處理掉,別留著這麼個禍害!”
房中,驚魂未定的馬師長,用棉被裹住息棧的身體,緊緊抱住,急切地呼喚:“鸞亭,亭兒,亭兒。。。。。。”
死裡逃生的息棧,這時微微睜開眼,嘴唇抖動,卻說不出話,兩顆黃豆大的淚珠劃破眼眶,簌簌滾落。
“亭兒,是我對不住你,亭兒,你別哭。。。。。。我送你回去。。。。。。”
息棧那一刻如同僵死的雛鳥,兩隻眸子像失去了光彩的玻璃珠。淚水從呆滯的眼中“嘩嘩”奔流,淌到滿臉滿身,彷彿要釋放掉身子裡全部的水份。臉頰和嘴唇眼看著一點點乾涸枯萎,脆弱蒼白到只剩一具薄薄的軀殼,一碰就會碎掉。
“亭兒,亭兒,不要這樣,別這樣。。。。。。”
“亭兒,亭兒,麻葉子的效力兩個時辰以後就會消失,你會沒事兒的。。。。。。”
馬師長用絹布蘸了溫水,輕輕擦拭息棧臉頰上的傷口。
俊俏清秀的一張臉蛋,這會兒已經腫脹得看不出原型。右半邊臉摞上了厚厚一道皮靴印跡,粉色的小肉凸起,洇出一片細小密織的血珠,眉梢和顴骨上白皙嬌嫩的一層面皮,全部血肉模糊。
腰際,腿間,臀後,四處佈滿被人揉捏凌虐的紅痕,斑斑駁駁,觸目驚心;胸口被沉重的靴底輾轉碾踏留下的青紫瘀傷,只看一眼就心痛欲絕,也不知有沒有震傷了經脈。
馬師長小心翼翼地為息棧梳理好一頭凌亂長髮,重新用緞被包裹好身子,側躺床上,將人抱在懷中。不敢抱得太緊,怕碰傷了他;又不願抱得太鬆,捨不得放手。。。。。。
許久。
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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