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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雖然疼痛,卻疼不壞人,這什麼大煙膏子若是抽多了,真能把人給抽死,抽殘,抽成廢物了,純屬一個慢性毒藥。
自己那個年月的人,每日服用零星些微的鶴紅雀膽,是為著在體內養成對毒藥的抗性,以防日後被人下毒。卻萬分不解這民國時人,怎的個個兒都喜歡賴在炕上吞雲吐霧,抽到面黃肌瘦,眼球暴凸,四肢無力,狀如殘廢。
馬俊芳手下的這群旅長、團長們,十個裡邊兒有八個是老煙槍,上了炕軟得行不了房,下了炕衰得拉不動槍栓,入關打不過紅匪,出關剿不滅土匪。也難怪在馬家軍裡邊兒,要被其他的師團背地裡瞧不起!
話說玉門關事變竟然功虧一簣,臨陣放跑了兩路土匪頭子,馬軍長雷霆震怒。當日在城樓之上的幾名軍官,除了“刀疤彭”,其餘幾人全部被馬雲芳下令活埋,而且是頭朝上,正著埋!
活埋這裡頭可是有道道的,正著埋和倒著埋大不一樣。頭朝下倒著埋,幾鏟子土下去,人就窒息了,死得麻利兒痛快,吃不到什麼苦頭。若是頭朝上正著埋,將土填到胸口,腦袋脖子都露在外邊兒,這人立時死不掉,還能挺好幾個時辰,一直挺到眼珠子掛出眼眶,舌頭掉在嘴邊,肺中空氣慢慢抽盡,一點一點憋悶而死。
“刀疤彭”最是走運,驅馬追趕息棧的時候,直接就被鎮三關迎面給點了。大掌櫃插人從不補槍,不費子彈,一槍爆頭,彭團長死得很爽,一頭栽下馬來,都沒來得及吭聲喊疼,一點兒罪都沒有受。
馬師長被人從城外抬回來,渾身是紅,脖頸上兩枚切口整齊的小洞,汩汩地往外冒血。並未傷及喉頭和氣管,卻是用刃鋒刺破肉皮和骨膜,在兩根鎖骨的骨端各戳出一孔深刻的痕跡。
馬雲芳衝入側院咆哮:“他奶奶的馬少醇,你個蠢貨!別他媽的躺在炕上裝死,給老子滾出來!……誰他孃的讓你下令開城門的?!老子好不容易把個鎮三關和陸大膘子都給關裡邊兒,你一句話就給放了,這樣的機會還能有下一回嗎?!”
“兄長……我……我……只是意外,我並不知曉會這樣……”
“你個熊玩意兒!你吃飽了撐的,把自己掛到城門樓子上當活靶子?!”
“我不知你在玉門關設伏……本來說好是撫卹招安,兄長為何沒有與我講實話?”
“老子跟你講有個屁用?!你能上陣給老子剿匪殺敵?!不怕被大煙膏子給噎死!”
“是我對不住兄長……”
馬雲芳豹眼猙獰:“哼,要不是看在自家兄弟的份兒上,老子一準兒將你拉出去,一併坑殺活埋!”
這話說得炕上的馬俊芳渾身一抖索,面色暗自驚惶,手心冷汗恣意橫流。
若是有一日被這馬軍長知道了自己是個冒牌貨,恐怕多一刻也活不成,立時就得被拎出去大卸八塊!也不知道整日裝瘋賣傻裝這個馬俊芳,還能裝得幾日可活?
也幸虧這馬大師長本就是個慫包煙鬼,流連煙榻花叢,身體羸弱,不能打不會殺……
鸞亭……
小亭兒,你快回來……
保姆女傭們在屋內屋外來往穿梭,端出一盆一盆的血水,一堆一堆浸透的紗布。
馬軍長耐不住性子,闖進房中,一屁股坐到榻上,細細打量馬俊芳脖頸上的傷口,眼眥迸裂,怒火中燒,搓牙發狠道:“哼!到底是誰劫了你,誰傷的你?你告訴哥哥,他敢傷我馬雲芳的人,老子他日若活捉到這廝,定然將他剝皮抽筋,挖肝剖心,碎屍萬段!”
馬師長驚恐之中喘息急語:“兄長別惱,別惱……小弟其實也不認得是什麼人,大約就是個,就是個小土匪……”
“小土匪……野馬山的綹子,老子是一定要徹底剷平,絕不能留!先平匪幫,永除後患,再進關剿紅!”
“不可,不要,兄長先別動那野馬山!可否先緩一緩,從長計議?等我……等小弟痊癒了,再行計策剿匪……”
“老子等你幹嘛,你他孃的又不能上去衝鋒陷陣!你就養著吧,以後甭出去給老子扯後腿,給咱老馬家丟人!”
“兄長……”
窗紙輕動,蟬鳴窸窣。
藕紫淺影,粉牆塗枝。
金色日光勻染之下,窗外盈盈淺淺的一片藕粉色,在男子的眼簾前漸漸融匯成一片淡青色的暖霧。清明霧靄之中,一枚靈秀的人影獨自端坐於水榭露臺之上,髮間絲帶飄飄,襟擺衣袂潺潺,履下紫氣冉冉……
不遠處,黃衫、粉衫、紅衫一群少年,簇擁著衣著華貴、頭戴紫冠的男人,在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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