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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魚眼睛,一時間興奮地睜到最大。追逐的視線隨著那顆頭顱於空中劃出的帶著彈性的拋物線,“砰”,齊齊地落到城門前的石板地上。
官兵們持著長槍阻擋著擠來擠去的人群,又有人上前拿一柄木柵匣子裝走血肉斑斑的人頭,掛到那城門的挑杆之上示眾。
人群裡衝出一個披髮跣足的女人,從肺腔裡嘶叫出一聲呼號,衝破了兩個兵勇的阻攔,徑直衝向了城門。
官兵正要投出長矛去刺,那女人已經以頭撞牆,響噹噹的“砰”的一聲,腦殼撞碎,牆上立時開花兒,如杜鵑泣血,落紅紛飛。染血的清麗容顏未改,氣絕的身子卻緩緩貼著牆邊癱軟下去。
“他奶奶的,這女飛賊自己跑出來了!正好,把頭砍了,一併掛到城門上去!”
細小的身子被興奮地湧動的人群幾乎擠倒,只呆愣愣地看著前方那兩粒人頭,血汙猙獰的面孔,半開半闔的眉目,隱隱還是那兩張萬般熟悉的面容。
一動不動,一吭不吭,只呆呆地望著。
“你個娃子,怎麼還在這裡?!快走了!還不快走……”耳邊有人細細低語,一把抱了起,夾在腋下,扔到大車之上拉著跑出去了城,向著大漠的邊緣奔去……
日照當空,青山屹立。
霞漫三關,穹光千里。
息棧靜靜地品讀眼前這男子眼底的瞳色,暖金的霧氣籠罩下,似有淡淡的暮色燃光,愁緒別情。
大掌櫃的拿起一罈子酒,灌了兩口,熱力暖脾,辣味竄鼻。
拍拍身邊兒的一塊空地:“來,小劍客,坐!”
息棧坐了過去,大腿蹭著大腿。
“冷不冷?”大掌櫃的眼神裡彷彿藏了個小暖爐,熱烘烘的,融冰化雪,帶著令人想要親近的某種熱度。這時伸出結實的臂膀,一把摟過了少年的肩膀,竟然將那呆怔怔已經失神的一張臉呼擼進了自己懷中。
“冷吧?讓你回去你不回去!真他孃的煩人……”
息棧心想,你嫌我煩我也不走了,就煩你,煩死你!
不然也是自己把自己折磨死……
大掌櫃的口裡緩緩冒著白氣,聲音卻柔軟和暖。
“小羊羔,跟老子學學,你以前家裡幹啥的,你爹孃呢?這一晃忽然找不見你了,你給丟到這兩千年以後的大漠裡了,爹孃不得著急唉?”
“我沒有爹孃。世上唯一會惦念我的人,也已經歿了。”
“咋個叫沒有爹孃?”
“將我賣掉了,不要我了……賣了十兩銀子。”
“把你賣給啥人了?”
“大富大貴的人家。”
“那可是美著你了!重新投了個好胎。”
“……好什麼,賣進皇宮了。”
“你個小崽子賣進宮裡做什麼?俺們這山裡人,養不出兒子來,才去人市上花錢買別人的兒子。老掌櫃的就是,咋個也生不出兒子,他自己報號‘鑽天燕子’,外邊兒的人就送了他個憋屈的綽號,‘滾地騾子’!所以他才收了俺做他兒子。你們那位皇帝老兒難道也生不出個太子,要過繼別人的小子?哈哈~~~~”
“……”
鎮三關納悶地轉了轉黑眼珠子,忍不住皺眉笑道:“哎呦,不是把你賣進宮當小太監吧?你小子上輩子難道是個太監?”
“當太監卻是命好的了。”
“啥?被咔嚓了還好?生下來明明是個爺們兒,卻做不成純爺們兒,好什麼好?你這糊塗娃子!”
息棧不以為然地說道:“當個小太監六根清淨,沒人招惹煩擾。”
總之都是伺候人的功夫,下身兒被咔嚓了,也好過心、肝、肺、腸、腦子都被凌虐得殘缺不全,人不人妖不妖!
“那你咋個不去跟皇帝老子爭一個做小太監的名頭?”
“這如何有的選?面目身子長得不合意的,就撥去淨了身做宦官;長得合意的,就留著……”
“呦~~~!那你還算中看的吧!老子好好瞧瞧……”
鎮三關說笑著,抬了一根手指拎起息棧的下巴,眼神玩味,仔細端詳了一番:“嗯,是不錯!這細皮嫩肉,眉眼也討喜,咋看都像個俊俏的小羊羔!不知道將來配誰家的小娘們兒去!”
息棧苦笑:“當家的又糊塗了,你看見的就不是我麼……”
現在這張臉、這身子簡直難看死了,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稍微運個功就上氣不接下氣!小爺現在最恨的一樣東西就是鏡子,你們綹子的極品特供羊雜碎湯都只能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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