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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人家女娃娃稀罕你!”
“你莫要取笑,我又不稀罕她……”
張小鳳跑上前搖著大掌櫃的胳臂,噘嘴撒嬌道:“唔,三哥哥,我喜歡這個小棧哥哥呢,你可不可以將他借給我玩耍幾天呢?過些天再還給你,可不可以呢?”
“成!老子現下找他有事,等回頭辦完事了,就把這羊羔兒留給你盡情地戲耍!”
身後的息棧大驚失色:“你!你……唔……”
大掌櫃朝息棧眨了眨眼,幫他捋整齊一頭長髮,甚至替少年緊了緊髮間的青色水緞絲帶,正了正小皮襖的衣領,低聲提點:“叔要見你,要問你話,你可給老子好好表現,別給俺丟臉!”
息棧再次進入正廳,感覺氣氛已是完全不同,除了張大稗子和大掌櫃,四下裡別無旁人,靜謐無痕,就只聽見案几之上燭火噼啪,燈花剝落的淺淡聲響。
張老爺子一雙健朗矍鑠的眼睛正細細地盯著自己,神色之間滿是探詢和好奇。腦瓜靈敏、心思縝密的少年一下子就明白了,一貫兜不住話的大掌櫃,他這廝又把倆人那點兒破事給招了!
正在進退躊躇間,坐在一旁的鎮三關低聲吩咐:“息棧,還不給叔見個禮。”
這時再次見禮,那可就跟剛才不一樣。這張老爺子雖然不是大掌櫃的親生爹孃,可是看大掌櫃對他的尊敬推崇,巴結討好,那簡直是比親爹還要親!
早先也忘了詢問男人,這民國時候的男子,頭一次登門拜謁泰山大人,究竟應該如何行禮,如何稱呼,如何作派舉止?
唉?不對,自己這身份,好像也不能算作拜見泰山大人,難道應該算是,未來媳婦拜見公公和慈姑……
息棧腦子裡七繞八繞,亂作一團,手心兒緊張得洇出了汗水,惶恐之間想到,總之是禮多人不怪,男人都給他跪了,媳婦能不跪麼?於是連忙上前一步,舉手加至前額,鞠躬九十度,再直立起身子,輕聲說道:“晚輩息棧見過叔父大人。”
張大稗子樂呵呵地正待開口,卻原來少年的這一套禮還沒有行完,才剛開始!這時只見這少年雙手再次齊眉,雙膝著地,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左手壓右手,手掌及地,前額叩上手背,整個上半身都貼伏在地上;緩緩起身,兩手高舉齊眉,再拜;再起身,再拜。連叩了三個頭,這才作罷,慢慢直起腰來,卻沒有站立,而是端穩地跪坐在自己腳後跟上,兩手交疊膝前,默然垂首,等著老人開口訓話。
跪坐的少年,兩縷紫霧青雲般的髮絲垂落胸前,捲曲的羽睫半開半闔,靜若瀛臺處子,眉目青蔥如畫。
這架勢給老爺子看得簡直目瞪口呆。
大掌櫃在一旁忍不住拿手掌掩住了大半張臉,樂得肩膀直抽筋!可是望著少年那一臉繃得緊緊的莊重表情,又不好意思取笑這隻慣會挖墓掘墳的古董小鳳兒。
這是漢朝臣子叩拜皇帝老子的一套禮儀,可是小鳳兒穿的不是寬袍燕袖的漢服,而是一身匪氣的皮衣小靴,行如此跪拜叩首大禮,著實是雞同鴨配,四六不靠。
其實息棧就連去見皇帝的時候,都沒有拜得這麼真心實意。這時是生怕“準公公”對自己這莫名跑上門來的“新媳婦”不滿意,又恐失了禮數,跌了自家男人的面子,讓他失望,因此才這般畢恭畢敬,謹小慎微。只要能讓夫家樂意納他入門,磕幾個頭又算什麼?
“這,這,哎呦呦,娃兒快起來,快起來,坐下說話!”
果然是禮多好辦事,張大稗子那一張老臉立時樂開了花兒,對堂下跪著的少年又是驚奇又是憐愛。
“呵呵,娃兒啊,跟叔說說,多大年紀?”
“十八,嗯,快要十九了。”
“快十九了?看這樣子不像啊!”
大掌櫃在一旁咳了一聲,給少年睇個眼色,這時插嘴道:“娃子以前吃了不少苦,身子生得瘦弱,樣子顯小,以後跟著俺好吃好穿,就長得壯實了!”
息棧明白大掌櫃的意思:先敲定了親事再說!你那些什麼猴年馬月、血雨腥風的悲催歷史,就別在這裡掰扯了,別把老人家嚇著!
老爺子開始盤查家底兒:“娃兒,哪裡人啊?”
“揚州人氏。”
“哎呦,離得老遠哩,這跑到咱關外討生活,可不容易啊!家裡可還有什麼人?”
“幼年時就與家人離散,多年杳無音訊,沒有家了。。。。”
“唉,也是個孤苦伶仃的娃兒……”
這張大稗子一聽說小息棧也是個孤兒,沒依沒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