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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丟擲致命誘餌,呵,屢次出手之人既與大王爺鎢啟昊有關,那麼若有人要揭露一個對其極端不利的秘密,該不會坐以待斃才是。綁在一塊兒麼?鎢啟韶或許你確然說對了一半,至少此事就外人來看,的確如此,有了你的屏障,那大王爺即使再想動手亦不能明目張膽,暗中的話……正合我意!緩緩勾起一抹悠笑,“餌已下,待等願者上鉤。”* * * * * * * * * * * * * * * * *“她麼?”鎢啟韶眯眼,似是酣醉之態,“我雖不知其真切盤算,但有一點倒能肯定。”頓了頓,又斟上一杯,“她有意招惹八方矚目,尤其是大王兄。”“這……”憑任無影高智其實已猜至幾分,但真聽這般斷言還是有些驚訝,隨即輕嘆:“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一樣決絕如斯,連自己亦不放過。”“不是她不放過自己,而是……”鎢啟韶怔怔盯著杯中水鏡,那兒似有虛渺倩影,“而是,她從未有機會能放過了自己。”輕輕一句伴著酒水啜下,卻比今日所有所聞所得更使任無影心驚,研判的目光看向鎢啟韶,見他不知第幾次舉杯,言帶警戒,“王爺,酒多傷身,有一句話她卻是說對了,‘醉’之為物,王爺不可,欲謀大事,需時時清醒方可啊。”鎢啟韶聞言擲了酒杯,勾起抹了然的笑,起身走向他,“先生放心,若非本王願意……”直視任無影,雙眸一片清明,“任憑什麼絕世美酒佳釀,亦難使本王醉上片刻。”任無影心下略松,愁緒卻未能全散。忽而遠處飄來錦瑟琴音,似流轉縷縷如絲的悽絕悲涼。“操琴者技藝高深,只是太過憂傷。”鎢啟韶皺眉,“此等琴藝,莫非是王后?”
王后得其母相傳,琴技之高,眾所周知,繞樑三日猶未絕也。“非也。”任無影卻搖了搖首,輕嗟道:“王后之音偏於婉轉含蓄,縱敘愁情亦不會如此刻骨。”“那是……”思索半晌,鎢啟韶恍然道:“我想起來了,彈琴者必是降雪宮苓姬,她原是大王兄獻於國君的。我猜他或許是看國君與王后恩愛異常,故而特地尋了個性情與王后相似的沒落貴族女子欲惑君心,孰料國君待王后可謂一心一意,收了苓姬賜予殿閣亦不過是給大王兄一個面子罷了。所以這名美姬便成了棄子,據說獨守空閨抑鬱成疾。”“原來如此,難怪這曲調恁的悲傷。”任無影輕道。“嗯。”鎢啟韶點頭,卻並不以為意。* * * * * * * * * * * * * * * * *“公子真想不到,鎢啟宮中竟有琴技這樣高明之人。”冰凝忍不住讚道。
棲雁卻只幽幽一嘆,惹來冰凝不解,“公子?”“悲悲切切誰家怨,憂憂鬱鬱何處音,似將隱隱心中事,彈作悽悽弦上聲。”目帶悲憫,棲雁嘆息道:“這音太過悲切淒涼了。”“是一宮妃。”深沉之音突響於二人之間。瞪著又一次從天而降之人,冰凝不禁再次感慨,這所謂的森嚴防備對這人而言根本沒用嘛!
“看來隨影這些日子已然瞭解了不少事呢。”棲雁溫雅道。“確實。”隨影走近遞與她一張薄紙,“這是你讓我查的事。”一目十行的看完,棲雁冷冷一笑,微微一抖,掌中之紙霎時化作粉末,散於空中,歸於塵埃,鎢啟韶你果然……“你早就猜出了?”不搭理冰凝好奇至極的詢問目光,隨影緊緊盯視棲雁,加重語氣,“這兒太危險。”“危險,呵,哪裡又能不危險呢?”棲雁淡淡笑道,“況且箭已離弦,再回首難。”
“你若願意,夕影門會盡全力護你們主僕離開。”下定決心,隨影堅定道。
“你?”棲雁有些詫異,“他遣你來此的目的不是……”“我之前便說你並未猜全。”偏過頭去,隨影遲疑輕道:“主子他…他其實……”
“等等,等等!”冰凝擺動著雙手打斷二人,“你們究竟在說什麼?”搞得頭都痛了耶。
“那張紙上記載了鎢啟各處大小米行糧店近來的買賣情形,與九王爺利益相接之人有些分了好幾家鋪子,雖極不明顯,但都增大了買量。”棲雁撫額,無奈告知。“所以呢?”冰凝還是不明白,這說明什麼?“會集糧通常意味著將有巨大變故。”隨影擰眉道:“如洪澇旱災,又或是……”
“又或是…兵變。”棲雁輕輕吐出隨影未完之語。“兵…變?!”冰凝震驚道。“……”棲雁未答,眸深邃幽暗,難怪在福城時鎢啟韶會如此爽快地答應自己的提議,只怕那時便已謀劃以燕昔神醫為靶暗中調軍這陳艙暗渡之計……......一身鎧甲的少年走進灰色的帳篷,那裡只獨坐著一個小女孩不知在想些什麼。
“明日你就能見你爹,然後回去了。”俯視了她半晌,少年徐徐開口,聽不出是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