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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防衛格外薄弱,而天如鏡竟然又在巫師之中,難道這件事是他一手主導?
與劉子業一道走出竹林堂,此時已經入夜,竹林堂外的竹林黑漆漆的,雖然林外掛起了燈籠,但是卻照不太遠,晃動的打在竹枝竹葉上,地面上的影子交錯閃動,好像鬼影重重,更讓人覺得陰森鬼魅。
楚玉一眼便看到了巫師群中的天如鏡,比起那群穿著華麗無比五顏六色的巫師,天如鏡一身紫色衣裳,卻是極為素淨的了。
楚玉跟劉子業說了一聲暫時少陪,便直直朝天如鏡走去,拉住他的袖子就將他扯向一邊,道:“這是不是你弄出來的?”
天如鏡定定的看著他,也不說話,他的臉容有些蒼白瘦削,但是因為削瘦而襯得更大的眼睛裡,一雙眼眸宛如一泓清亮的秋水,每一個波光晃動,都彷彿欲說還休。
見天如鏡遲遲不答,楚玉有些惱怒,咬了把牙道:“今日是二十七日,史書上記載應該是二十九日,你把這個時日提前。就不怕違反你的天書麼?”
這回天如鏡終於開了口:“我也不知時日為何會錯開兩日,這本也並非我一手安排。”他來此之際,心中也在困惑。…或者——
天意本來就是這樣。
楚玉聞言一怔,忍不住追問一句:“真的?”真的不是他弄的?
天如鏡淡淡道:“這個時候。我騙你作甚?”
兩人遠離了眾人,在竹林裡低低地說話,冷硬的泥土上,挨著竹根邊,還殘留著些許未褪的殘雪。瑩白地雪反射著弦月的微光,在竹林月夜之下,顯得格外靜瑟美麗,而天如鏡蒼白地臉容,也蒙上了一層如夢如霧的光暈。
楚玉沉默一會兒,忽然道:“倘若我現在便告知陛下,他或許便不會死了。”現在立即讓劉子業加強防衛,到安全的地方去,將三王處死。等等……改變歷史的機會就在眼前,扭轉乾坤的機會就在眼前。
方才劉子業給她披上衣服,彆彆扭扭地討好她。這又勾起了楚玉心底地些許溫情,她做不到坐視劉子業死亡。縱然劉子業有千萬般不好。可是他依舊是這具身體的弟弟,並且對她極為厚待。楚玉本打算一走了之,可是臨到關頭,卻又不由得不忍心起來。
天如鏡依舊面無表情,他有些木然地道:“隨你。”他已經不敢去審視,現在的局勢與天書上記載的偏離了多少,自從他背叛了自己的信念,救下容止之後,他便無時不刻不處在心靈的自我折磨之中,以至於雖然經過這麼多時間的調養,他卻反而比被餓了三天離開公主府時更瘦了一圈。
楚玉嘆了口氣,扭頭回轉,便直直朝劉子業走去。此時劉子業一身玄衣,衣衫上繡著華麗的暗紋,神情端肅,看起來也有幾分莊重的味道,他左右站著華願兒和玄安兩個太監,一人捧著一柄桃木弓,一人捧著一袋棘枝箭,桃弧棘矢都有能抵禦不祥地傳聞,能驅邪避兇,用桃木弓射出棘枝箭,射中鬼魂,便是這場驅鬼法事的重頭戲了。
楚玉從前就拿鬼故事嚇唬過劉子業,這時候自然不會反口說世界上本沒有鬼,只上前詢問:“陛下怎麼會想要驅鬼呢?”她還是不太相信天如鏡所言,想從劉子業口中套套,這場法事是不是天如鏡所主使。
劉子業躑躅一下,想想就是現在不說,楚玉待會也會知道的,便慢吞吞地說了:劉子業雖然性情暴戾,但是他怕鬼,這幾日來他為噩夢所擾,好像看到被自己殺死地粉黛以及那個像粉黛的宮女回來找他索命,驚得他魂不附體,便只想出來舉辦法事驅鬼這一招。
他原本也是沒怎麼把殺個把人放在心上,說起來也漸漸忘了顧忌,卻沒注意到楚玉一下子變得古怪地神情,以及瞬間轉為冷漠地目光。
是了。
楚玉冷冷地看著劉子業,在心裡靜靜地道:是了,她怎麼忘記了,雖然在她面前,劉子業是體貼的好弟弟,可是對別人,這少年卻是暴虐地皇帝。
他殺了那四個無辜的孩子,殺了墨香,害死了粉黛,也間接殺死了她手下的一百多號人。
那麼多的鮮血,如何能夠清洗?
他不過就是對她好了一些,她怎麼可以忘記那些無辜死去的人?
楚玉靜靜地看著他,方才微微熱起來的心口,一下子又變得冰涼。
劉子業指揮巫師們開始做法,天如鏡此時也走了回來,就站在劉子業身旁,楚玉張了幾次口,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便向劉子業告辭:“陛下,我身子有些不適,想提前回府休息。”
一聽楚玉不舒服,劉子業也顧不上什麼驅鬼了,張口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