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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心折的氣度,不論男女,縱然是當初的他,也在一見之後,心中明白,這也許是他完全無法掌控的人。
兩次。
王意之兩次擾亂了他地計劃,不經意的,甚至是極偶然地,在他嚴密的棋局上投落變數,並且兩次都對他造成了干擾影響。
容止並不是一個因為這點小事便動怒殺人的人,從過去到現在,不知道多少人與他為敵,破壞他地計劃,花錯,甚至天如月,他也不過僅僅按照自己的需要行事,卻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他心中凝聚著明確清晰的殺意。
再也沒有多說什麼的必要。容止垂下眼眸,手抬起來按住劍柄,他甚至不曾嘗試對王意之要求,令其主動提前離開洛陽,因為即便他說了,王意之也不會屈從於他地武力而答應。王意之縱然閒散放浪,卻絕不軟弱可欺,他不會迫於威脅改變自己的想法意圖。
倘若他試圖以武力強逼王意之離去,反是對王意之的侮辱。
王意之輕嘆一聲,先一步長劍出鞘,他離船之際,也帶上了佩劍:“我是該怨恨你狠辣無情呢,還是該感佩你知我甚深,知道我不可能因你改變主意呢?”
兩人俱是十七八個玲瓏心竅,容止知道王意之不會屈從,王意之也知道容止地來意,以及他不開口勸戒地原因,話語在他們之間反而成了最多餘地東西,因為只需要一個照面,一個眼神,他們便能瞭解對方意欲何為。
王意之感慨地想:自打初次相見,他便對容止的才情佩服不已,容止也是知他甚深,他們本該成為朋友,可是又是為了什麼,讓他們在此執劍相向,殺機交逼呢?
因為楚玉。
但也不僅僅是因為楚玉。
楚玉只是誘因,真正本質地原因,還是這兩人骨子裡強硬無比的個性。縱然一個幽雅從容,一個隨意瀟灑,可是容止的孤高要求自己能掌控一切,王意之的驕傲則令他不願為任何事物所掌控。
王意之並不清楚容止的武力強大到何等程度,但是既然容止敢隻身前來,應該是有了完全的把握,此時在他面前的,只是死路。
可是他不曾畏懼。
從過去到現在,王意之從未真正畏懼過什麼,他依從自己的本心,自在快活地活著,縱然是死了,也要自在快活地死去。
容止的劍遲遲沒有出鞘,儘管來此之時,他早已明確殺人的目標,可是臨到眼前,卻反而好似迷惘起來。
他分明想殺王意之的不是麼?又怎會如此遲疑?
他在顧忌什麼?
倘若殺死什麼人,必然要做好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可是這一回,他心裡竟然浮現模糊的恐懼感,倘若真的殺了王意之,也許,會出現什麼他不願面對的境況。
忽然,容止眉間浮現異樣神情,轉頭朝身側看去。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五十二章 這只是開始
江邊出現了第三個人。
兩人對峙之際,那人已經走到了他們身側十米外,卻竟無一人發覺他的到來。
那是一名約莫二十八九歲的青年,頭髮鬆鬆散散地束著,衣服鬆鬆垮垮地穿著,雙目微微閉著。他隨隨便便打了個哈欠道:“兩位當真好興致啊,這麼晚了,還在相談閒話。”
王意之一看他的模樣,當即笑了起來,道:“滄海兄這是做什麼呢?”縱然今夜見到容止,知道上一回被觀滄海誆騙過去,他亦不曾有半點兒惱怒,反而笑嘻嘻地與他打趣。
他和容止拿著劍倒也罷了,觀滄海的身後,卻是揹著一根釣竿。
觀滄海哈哈一笑,道:“我?自然是來此釣魚,今夜風清月朗,正是下餌的好時候……意之你可願作陪?”
心裡知道觀滄海是特地前來救他的,王意之心下感激,收劍回鞘,而於此同時,容止的劍卻陡然拔了出來。
劍尖斜指地面,容止沒再瞧王意之,只直接轉向觀滄海,微笑道:“滄海師兄是要來與我為難?”
觀滄海笑道:“怎麼能算上是為難呢?我不過是前來釣魚罷了,只不過,你莫要打擾我釣魚的興致,傷害我的漁伴。”縱然他偏幫容止,卻不能眼看著讓他殺死王意之。
容止嘴唇微微抿起觀滄海此番前來,似是護定了王意之,連“漁伴”這麼荒誕的藉口都能給想出來,頓時在容止面前豎起一道堅固的阻隔之牆。
觀滄海瞭解容止,白日裡聽到楚玉與容止的說話。晚上再發覺容止外出後,他便立即明白他要做什麼,很快便追著趕來。維護王意之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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