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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一起去旅行好像也很不錯。”說著她很期待地望向容止,道:“我今天前來,也想問問你的看法……你覺得怎麼樣?”
他覺得……怎麼樣?
容止怔了怔,又端起茶杯,在唇邊沾了一沾,聲音有幾分暗啞地道:“你不該問我,你的去向,還該由你自家抉擇。”
王意之……
容止幾乎毫不懷疑,假如楚玉跟著王意之離開,他今後也許再沒多少機會瞧見她,她會與王意之一樣,化做無人可拘束的風。
可是此時此刻,此情此境,他竟然沒有任何立場來阻止她。
楚玉笑笑道:“但我自己也不太拿得定主意,再說你是我朋友啊,我當然想聽聽你是怎麼看的。”
發覺似乎從觀滄海這裡得不到什麼意見,楚玉的興味登時有些索然,沒過多久便告辭離去,只留下容止一人執杯端坐。
一直等楚玉走遠了,容止的才放下杯子,手指緩緩離開,細白瓷的杯緣流轉著溫潤的光澤,杯中茶水澄碧,宛如一整塊上好的碧玉。
他轉身離開,只留著茶杯立在桌案正中。
清晨的陽光緩慢轉移,一束明亮清澈的光柱打入屋內,照射在茶杯上,忽然聽得“嘩啦”一聲,伴隨著相互敲擊的悅耳脆響,茶杯化作一堆碎片,而杯內的茶水再無盛裝之物,從碎片的縫隙與光潔稜角之間流淌而出,化作細流滴落地面。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五十一章 江面起殺機
一輪的夜色降臨時,白日裡喧囂盡散,街道上再度恢
春日裡的夜晚都是和暖的,夜色裡浮動著燻人欲醉的暗香,不動聲色之間傾倒行人。
可是卻有那麼一個人,他心如堅冰,香氣透過他的身體,卻什麼都不曾留下。
容止緩步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此際他已經又恢復了身為容止的打扮,衣衫如雪,在這暖春的夜裡,透出來一絲蕭然的冷凝與朦朧。
他的眼眸比夜色更漆黑更深沉,而在彷彿看不到底的莫測之中,卻彷彿翻滾著妖異的狂瀾,越來越濃烈越來越快速,最終沒入無盡的深淵裡。
穿過了半個洛陽城,出城門後,前方便是洛水,容止抬眼一瞥,放緩腳步,沿著洛水朝下游行去,不多時,便瞧見靜靜停泊的畫舫。
翹角屋頂,琉璃筒瓦,舫柱雕花,夜雖已深,畫舫上卻依舊亮著***,縫隙裡透出來的光線,映著江水半明半滅。
容止站在江邊,聽著畫舫內隱約斷續傳出來的絲竹之音,他雪白的衣衫被江上吹來的風掀起,有些許卷在腰間所佩的長劍上,幾有一種欲乘風而去的輕逸。他神情沉靜至極,可是心底瀰漫的,卻是詭厲的殺機。
想不露聲色地阻止楚玉,不是沒有辦法,只消殺了王意之,妥善處理一番,這個人便會從此在世上消失。
處理起來其實不難,王意之生性放浪。有時候誰都不知曉他到了何處去。
殺了王意之,世上便不會有第二個王意之,帶著楚玉永遠離開。
也許是因為容止在江邊站得太久,還正對著畫舫的方向,畫舫邊上地侍從對他產生了警覺,仔細看了他一會兒後,鑽入屋內稟報去了,沒一會兒,王意之慢慢悠悠地走出來。
半江相隔。一人站在船頭,一人立於江邊,天上圓月安靜地倒映在徐緩清澈的河流裡,水中也流淌著月光。
兩人靜默對視。並不言語,良久,王意之颯然一笑,道:“容止兄深夜來訪。請恕在下有失遠迎。”
容止微微笑道:“意之兄素來瀟灑不羈,何必多禮。”他心中雖早存殺機,但見到王意之後,反而又恢復了深潭般的沉靜從容。一雙漆黑的眼眸底,含著無有波瀾的平靜笑意。
王意之令人放下小舟,載他抵達岸邊。腳底踩著沙灘上淺淺的水漬。他望著容止悠然道:“這情形似曾相識。昨天白日裡,我也是這般乘舟而來。那時候,在岸邊的人,正是容止你,沒錯吧?”
他雖然對內情瞭解不多,但感覺甚為敏銳,之前覺察初見的“觀滄海”不對勁,一時半刻沒有想到容止身上,兼之後來觀滄海又代為掩護,才暫時被欺瞞過去,此刻既見容止,當即便想明白前後緣由。
既然被王意之識破,容止也不隱瞞,只點頭淡淡道:“你說得不錯,那人確是我。”他凝視著王意之,眼前男子的身上,有一種他難以企及地灑脫,他隨時可以放下,隨時可以抽身而出,他遊戲著這人間,除了自由,從來不曾真正看重什麼……
王意之身上有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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