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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順風順水,抵達檀尋時,比原定的時間,足足早了五日。
天永十三年十二月廿四日,清晨,船隊甫停靠至檀尋的京城碼頭,梨雪扶著慕湮從架板上緩緩行下時,天際,又飄起了些許的細雪。
今年的冬天,雪下了好幾場,每一場雪,帶來的,不過是一陣涼似一陣的蕭瑟。
這片蕭瑟裡,是巽國迎接她儀仗的使節。
她如今的身份,再不是昔日巽國尚書令的千金,僅是夜國看似尊責的鳳夫人。
於是,在繁瑣迎接儀式的折騰後,她的儀仗駛進慕府時,已是接近傍晚時分。
父親慕風是迎她於府前的,按著規矩三拜之後,方躬身,迎她入府。
很奇怪, 沒有看到母親。
莫非是在府內相候?
“娘娘,臣設了洗塵酒,請。”
中午,就由使節設了酒宴,並請了巽朝的王妃命婦做陪,她雖然沒有任何的胃口,也勉強應付了過去。
現在,父親這一提,她依舊不能拂了這份心意。
遂頷首。
進得廳內,仍是不見母親。
這,讓她的心,微微地揪緊。
她原以為,心,麻木地不會苦,亦不會因任何事揪緊了。
可,即便揪緊,礙著場合,她是不能直接問的。
廳內,有數十名近支的親戚相陪,見她進廳,無不堆笑地奉承著。
她聽得有些頭暈,梨雪瞧她神色不對,忙擋了開去:“各位,娘娘一路勞累,身子又一直未大安,還請各位入席就坐罷。”
一番推讓後,才主賓坐定。
母親,還是沒有出現。
她執筷箸的手有些意興闌珊,略動了幾筷,宴過半巡,終是起身,託辭需用湯藥率先離席。
以往的敷衍,今時今日,縱礙著場面,仍需違心為之,卻是可以適可而止了。
慕風吩咐奴才引慕湮往歇息的廂房間行去。
為著這次的省親,慕府修茸的煥然一新,另闢了一處院落做為她休息的地方。
梨雪是從慕府一直隨她遠嫁的丫鬟,進院落前,她稍停了步子,吩咐出這麼多日來,唯一一句完整的話:“去把夫人請來。”
沒有自稱本宮,因為,從離開夜國宮殿開始,她就不知道,是否還會回去。
心裡總有些不祥的徵兆。
而這種徵兆,每每,都會很靈驗。
“是娘娘。”
梨雪匆匆離去,她被眾宮人簇擁著走進廂房,一應的佈置都是按著她昔日的喜好。
只是,如今的她,終是變了,不論喜好,抑或是其他。
於廂房內,方褪去華裳禮衣,梨雪就返身從房外小碎步奔了進來,同來的,
並不是她的母親,僅是父親慕風。
“臣參見娘娘。”
慕湮望了他一眼,輕揮衣袖讓一眾宮人都且退下。
“娘娘,*可安好?”
象徵性地這一問,慕湮僅輕輕頷首。
“娘娘安好就是臣一府的幸事。”慕風頓了一頓,又道,“你母親舊疾復發
,從九月末,一直病到了現在,因怕你牽掛,所以,也沒有發信函於你。”
前一句仍是冠冕的措辭,後一句,方帶了幾許父女的親情味道。
只這些味道落進慕湮的耳中,她焉能不動容呢?
“母親的哮症發作了?”她低聲問出這五字,語音裡滿是擔憂。
母親的哮症,以往都是隆冬方會發作得厲害些,只這次為何偏在九月末就提前發作了呢?
九月末
她的心驀地一悶,哮症,因肺而生,忌憂忌悲,母親,終是為了她啊。
“是。”慕風嘆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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