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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等在官裡,卻聽得人來報,說是皇上入了龍泉不久,夕顏也由莫梅送了進去。
她怎能不計較呢?
不管出於太子之位,抑或其他,從選秀那日開始,其實,她就容不得那女子,納蘭夕顏。
也註定,讓她的心裡,只反覆煎熬著一句話:即生姝,何生顏。
哪怕失寵,納蘭夕顏都失得比她更得帝心。
手撫上腹部,下午被軒轅聿射入鳳冠的箭嚇到,果真還是動了胎氣。縱然太醫過來問過平安脈,又服下湯藥,這心底,仍是不算踏實。
他真的只是誤射嗎?
還是他
她怕想下去,望著鏡中的自己,她瞧得清楚,她眼底深出的恐懼,正愈來愈濃。
不,他對自己不會那麼絕情,不會的。
哪怕,礙著姐姐,他還是會對自己好的。就如,他其實從來未曾真正冷落於她,哪怕在庵裡,一應的用度,亦是周到的。
她,終究還是要得西藺媺的庇護。
這,讓她只厭惡的轉過臉去,不再瞧鏡裡瞬間顯出柔弱可憐的自己。
“皇后娘娘,這甜羹還要暖一次麼?”管事宮女曉萊躬身問道。
她睨了一眼,那碗暖了多次,直到暖爐都添了兩回碳,卻仍未等到那人的甜羹,纖手輕輕端起時,聽得李公公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皇后娘娘可曾安置了?”
她的臉上隨著這句話,帶了幾分笑意,曉菜已識得主子心思,出得殿去,道:
“原是李公公,娘娘還沒有安置呢。”
“夜深了,皇上吩咐奴才過來說一聲,讓娘娘平些安置,今晚,皇上就不過來了。明日午膳,邀娘娘同用。”
果然還是不過來了。
但,至少,又給了她明天的期盼,如此往復,這一輩子,她跳不開他圈給她的牢。
“有勞李公公了。”她說出這句話,聲音足夠讓殿外的李公公聽到。
李公公請了個跪安,旋即步聲遠去。
她閉上眼睛,只把那碗甜羹悉數地倒進旁邊的盂中。
睜開眼睛,望著空空如也的碗,低低嘆出一口氣。
她這樣的女子,除了愛情之外,其實,什麼都會合棄,也會不擇手段。
他該是早瞧穿了她吧。
偏是她不甘心。
哪怕得了一點的溫暖,便歡喜地忘記了曾經所有的冷漠。
其實;初進宮時的三年,他待她是極好的。
或許,因為那時,她的純真,表現得恰到好處吧。
手撫上腹部,能為心愛的男子,誕育孩子,是幸福的。
可,她,從走出那一步開始,就與幸福是無關了。
西府的聲望,終於在她入主中宮後,達到頂峰。
猶勝西藺媺時的外強中乾。
但,這一步步走下去,分明是稍有不慎,則滿盤皆輸的。
譬如,太后,真的容得下她嗎?
譬如,前朝,真的容得下父親嗎?
她冷冷地笑著,鬆手,碗盞掉入盂中,聲音,泠泠入耳。
天曌官正殿。
“師傅,這,朕就交給你了。”
軒轅聿手心攤開,赫然是一枚讓張仲素來平靜的哏底不禁稍稍動容的物什。
正是苗水的鷹符。
“皇上這”
“不僅這,朕將夕顏一併交給師傅了。”
現在,對外宣稱夕顏染上急症。所謂急症,突然某一天薨了,也是完全可能的。
只要張仲願意,製造一出“薨逝”不會太難。
哪怕,殺母立子也能達成一樣的效果,可,他並不能讓宸兒被冊為太子。
那樣,他兌現的,就僅是將她送出宮。
宸兒,是他該給她的。
畢竟,她曾經要他允的一年之約,是帶著軒轅宸離開,不是麼?
而現在,宸兒尚未被冊為太子,前朝對他的關注度同樣不會很高,也不必送往東官,每日,總能有些時辰,可以同她母妃在一起。
萬一,宸兒他母妃那一併染了急症,同時‘薨逝’,亦不算是國喪,不會對國體造成太大的影響。
“皇上,這苗水的鷹符可號召苗水族兵,而如今,這些兵力對於應對抗京一戰,該是能起到些許作用的,至少”
“至少,兩軍兵力不至於那麼懸殊,對麼?”
“皇上明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