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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她連靴子都是不能脫的,不然,定讓人發現,她的足小巧得完全不似男子的樣子。
後來獨自歇於車上,總算可以更換外面的衣裳,可,端著一鹽水到車裡清洗,無疑只會讓人覺得她的舉止更加異常,實際上,她的行為已和常人不太一樣,譬如,每晚都會煎一幅湯藥服下。縱然,藉著膳房之便,做這件事,不費太大力氣,可一個小太監,一直喝藥,不讓人以為她是個病秧子,就得對這藥起疑心。
但,她是絕不能讓他們知道這是什麼藥的,只推說是一進春就易過敏喝的藥,每每還得把藥渣子妥善處理了方罷。
所以;她不能再行唐突之事。
饒是如此,她不能每日只洗下臉就算清理乾淨了,畢竟那臉還隔著層面具。
她是有潔癖的人,因坐月子,不能沐浴,都讓她難受十分,更何況,這身上如今滿滿都是煙薰的味道呢?
這一日,因著天降大雨,行軍受到了影響,因此,到了晚上,沒能趕到最近的驛館,第一次紮營在了郊外。
晚上,倒是曉雨初霽。
她在灶頭幫著生火,旦見,掌膳的一名太監提了一條鮮活的魚從不遠處走來,邊走邊笑道:
“前面那竟有條湖泊,看,這魚新鮮吧。今晚,倒是一道不錯的加餐。”
所謂的加餐,是指他們這幫太監的加餐,除了皇上之外,任何人每日的餐糧都是做好定額的,這也使得,平時在宮裡並不算起眼的一條魚,如今看起來,是令人眼讒的。
而她耳中只聽進了兩個宇:
湖泊?
因駐營於野外,自然不會有多餘的水供這些下人清洗,湖水太冷,一般人熬一夜就過去了,自不會去洗,對於她來說,待到夜深,藉著那水,是否能讓她稍稍清洗下呢?
她邊生火,邊動著這個念頭,直到好不容易伺候上面的王子用完膳點,太監都鑽進營帳內睡了,她瞧著夜色漸深,方拿了兩條棉巾,朝吃飯時從掌膳太監口中套來的湖泊位置處行去。
扎的營帳連綿數里,松明火炬熊熊恰照得灼如白日,值夜的禁軍在各營帳之間來回巡邏,甲鎧上鑲釘相碰發出丁當之聲,這些聲響裡,是她輕微地向湖泊方向走去的步子,有禁軍瞧見她,她說是身上膩得慌,想去湖邊擦一下,那禁軍沒有攔她只囑咐快去快回,明日得趕早路,才來得及晚上抵達下一個驛館。
她應了聲,一溜小跑奔至湖邊,果真是個好地方。
這個好字,對她來說,只意味著,總算能簡單清洗一下了。
湖邊村影蔥蔥,大部分是近水的樹木,枝杆兀自探進水中,包裹圍繞間,哪怕躲個人進去,不近前,卻是看不清的。
現在,湖邊,很安靜。
那些兵士,太監,累了一天,都睡得比豬都踏實,絕不會有閒情雅緻到這湖泊邊來。
她選了最遠的一處樹叢,那裡,恰好背對著一座光凸凸的山壁,再往裡,則是一望無際的湖泊。也就是說,她所需留意的,只是她行來的一側是否有閒人前來,其餘地萬,皆不會有人過來。
小心翼翼地從略斜的泥灘上涉到水旁,剛下了雨,溼滑得緊。
她將一塊棉巾掛於枝丫上,另一塊棉巾用水濡溼了,將一隻靴子褪去,放置於稍高的位置。
隨後,掂起足尖,用手將那塊溼棉巾稍稍捂得熱了些,方將她瑩白的足尖慢慢地擦洗著,縱然沒擦洗下多少的汙漬,但,直讓她覺得暢快起來。
方擦完一隻蓮足,卻陡然聽得不遠處傳來步履聲,確切說,是不止一人的步
履聲。
她聽得男子爽朗的大笑聲,接著,似乎有人跳入湖中,往這邊游來。
她驚惶莫名,忙要穿上靴子時,不曾想,手忙腳亂間,那靴恁是從略斜的泥灘上滾落下水,幸好有樹丫擋著,只在那回旋,並不漂往愈遠處。
可,她並不能涉水去取回。
因為,那划水的聲音離她越來越近。
能這般爽朗大笑的男子,莫非是軒轅聿?
但,耶聲音分明不該是軒轅聿的,她將袍子蓋住她的足,只聽得不遠處有人喊道:
“遠汐候,別遊遠了,天寒,水冷。”
竟然是他!
銀啻蒼?!
她從樹影間望去,那游水的人已遊至她附近,他和她中間,僅隔著一圈的樹影,就在這一刻,他突然停了游水,精壯的身子,撩開樹丫,驀地向她划來。
他發現了她?
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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