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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真的睡熟了嗎?
還是,藉著說出這些話,將心裡的淤堵一併地讓一個人能傾聽呢?
她沒有再走,她選擇坐了下來。
選擇,聆聽他的“囈語”
彼時,他雖是先任夜帝的皇長子,他的母妃只是一名宴宮的宮女,平素裡,連龍顏都不會得見,卻在夜帝一次醉酒時,得到了臨幸。
這樣的事,在夜宮裡層出不窮,源於,那幾年,素來內斂的夜帝除了喜制薰香外,常常於醉酒後肆意寵幸一些宮女,而他的母親,很不幸,就是其中一位。
甚至在寵幸後,誕下他,才被晉為末品的更衣。
夜國,沒有立嫡立長的硬性規矩,可卻有皇長子的母親,被冊為中宮皇后的傳統。
只是,夜帝並沒有冊。
因為,他卑微的母妃,該僅是夜帝一時醉酒縱慾找的發洩,過後便被遺忘。連晉更衣,不過是內務府按著常理回了夜帝,夜帝隨意賜下的位份。
可,母妃卻告訴他,夜帝臨幸她的時候,說,喜歡她的眼睛。
接著,夜帝他的父皇有了越來越多的孩子。
而他這個皇長子,由於生母卑微,在宮裡,從來沒有地位,被人欺負是常有的事,正因此,母妃不願他出去。
在那個其他皇子公主,有著無憂無慮玩耍的年齡,他只能待在狹小的宮室裡,聽著偶爾會傳來的歡聲笑語,卻永遠不會屬於他。
那一年,下第一場雪的時候,他的母親染上風寒,太醫院下了宮門鎖,非三品以上的宮妃,無重疾,太醫是不會進宮診治的。
他想著,給母妃熬碗薑湯發身汗,該能抵過這夜。
以前他偶有著涼,母妃都會去膳房討了生薑,拿回來用小爐子熬給他喝,一喝下去,就好了。
於是,便往膳房親自去討一碗薑湯水,他是皇子,膳房總會給他一碗再平常不過的薑湯水吧。
結果,膳房的掌事太監說,瑩夫人今晚陪夜帝宴飲,他們忙得都得不開手,沒時間伺候更衣娘娘。
瑩夫人,是當時最得寵的嬪妃,據說,夜帝極其寵愛她,更以她的姿容賦就丹青之畫。並且,那時,恰逢瑩夫人壞得身孕,宮裡諸事,自是都是以瑩夫人為先。
但,這話,分明是帶了諷刺意味,不過一碗薑湯水,卻得了這種理由作為推脫。
哪怕,之前宮裡剋扣母妃的事,不止這一遭。
譬如,他的母妃只有一名粗使的老宮女伺候。
譬如,每年冬日他們用的都是最低等的劣碳,滿室燻得都是白煙。
譬如……
太多太多的譬如,他在囈語裡說不下去,只化為了短暫的沉默。
從這份沉默裡,夕顏能體會到,往日,他的母妃去膳房討要生薑時,受到的白眼,必不會比他少。
她的鼻子微微有些酸意,最是無情帝王家,這話,其實是對的。
沉默後,斷續的囈語再起的時,卻生生是起了波折。
他只想要一碗薑湯水,他們不給,他自己做。
於是,他問一個打雜的太監,生薑在哪,那小太監沒那麼勢力,礙著掌事太監也不敢多管閒事,只指給他生薑放的位置,在高高的灶臺上。
他爬上灶臺,小小的身子,那麼費力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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