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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下得輦,叩拜如儀。
馨香味襲來時,那抹明黃出現在她低垂的眸底。
離秋說過,這種馨香,叫龍涎香,是帝君所專用。
有很多東西,都為他一人所專用。
包括,這後宮,加上今年所選入的十四名美人,如今已有的三十八位嬪妃。
即位十年,三十八位嬪妃,並不算多,因為,每年,都會有嬪妃死去,雖然,每年都會有選秀。
可,活得過兩年的嬪妃很少,活得過五年的嬪妃更少,能活過十年的,不過倆位。
其中一位就是這宮內唯一誕有公主的周昭儀,以及一名被廢入冷宮的莞才人。
禁宮的殘忍,由此可見一斑。
而她,沒有路可退了。
就象現在,隨著軒轅聿極淡的免禮聲,她抬起螓首,陽光灑下的金色暉華映於她的姣美的臉上,亦帶出她盈盈的笑意。
軒轅聿原本含著冰冷的眸子,隨著她這一笑,稍滯了一滯,她看到,他漆黑的瞳眸後,那抹幽藍的光澤,依舊是那樣清晰,這抹清晰裡,她知道,必是化不去的寒魄。
只那寒魄,她縱能看懂,卻是不能去觸及的。
能觸及的,也惟有他朝她遞來的手。
她搭上他的手心。
這是,他和她第一次執手相攜。
不過,全是因著禮儀的的需要。
不過如此。
他牽著她的手,向鳳儀臨水汀步去,一眾的宮人,簇擁在他們身後,黃澄澄的華蓋,籠於她的頭頂,也遮去那冬日的暖陽,在她臉上,投下些許的陰影。
而,這些陰影,怎抵得過她心底的呢?
鳳儀臨水汀,建於宮內的鳳儀湖上,分上下兩進,兩進各建有一座氣宇軒昂的水榭,兩進的水榭間,則由一座玉石橋相連。
下進的水榭內,此時,早坐了一眾臣子,隨著御駕抵達,紛紛叩跪行禮,而軒轅聿牽著她的手,從玉石橋上走過。
她跟著他的步子,始終落後他半肩,並不越前。她略側眸,能看到他的臉微微昂著,漠然、雍容。
但,不過一瞥,她便將臉低下。
直到走上九層臺階,來到臨湖的上進,他鬆開她的手,早有太監尖利的嗓子在她耳邊響起:
“夜國國君駕到!”
她返身,長長的曳地裙襬,在地上旋過一道完美的弧度,弧度盡處,她微抬的眸華,看到,垂掛著明黃帳幔的那端,玉石橋上。
翩翩走來的夜帝。
身著一襲煙水藍袍裳的夜帝。
他的眼睛蘊涵著最明瑩的光華,風將他的袍角吹揚起,他就那麼飄逸若仙的走來。
若說,軒轅聿俊美無儔,那麼,絕代風華用在夜帝身上,也是不為過的。
是的,他雖是一名男子,卻當得起這四個字,絕代風華。
第二十九章 夜宴歡(04)
夜帝百里南行至水榭內,夕顏低垂螓首,施施然地福身行禮。
這禮不過是象徵性的意味,她卻是不用說一句話的。
源於,百里南的身份,也是一國之帝。
還是一個,容貌可稱得上,‘風華絕代’四字的帝王。
一個男人,若他的容貌,僅讓她與這四個字關聯起來,那麼,她接下來的聯想,就只有兩個字:妖孽。
太美的男人,在她的心裡只會和妖孽有關。
雖然,她十三載的人生,並沒有見過太多的男子,可,這妖孽一說,卻是府中伺候母親,資格最老的容嬤嬤曾經教誨於她的。
對於這樣的男子,敬而遠之,是不錯的選擇。
那麼,如今,陰差陽錯地,她成為軒轅聿的嬪妃,是否該慶幸呢?
這麼想時,她連日來,陰暗的心,忽然,就看到了,那麼一點點的晴霽之光。
就如同,今日明媚的陽光一般,這份明媚,也一併,融進她的眸底,燦爛於她面紗後的小臉上。
此時,軒轅聿玄黑的袖擺一拂,徑直走到靠左側的几案後坐定,他淡漠的聲音旋即水榭內響起:
“這幾日,朕忙於金真族之事,確是怠慢了阿南。”
他只喚一聲‘阿南’,她自知這聲稱呼後,所代表的是兩位國君之間的熟稔。
而,百里南則同時入坐靠右側的几案後。
他們,真的,很有靈犀。
不早一步,不晚一步,幾乎是同時,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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