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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為了,避開,這份,近在咫尺。
猶記得,最後一次見他,是十年前的事。
彼時,為了夕顏的病,她唯一一次,按著當初的約定,在舊府的梧桐樹上,繫上一條藍色的絲帶。
而他,一個被外界傳說,雲遊四方的神醫,竟還記得這個當初的約定,在她繫上絲帶後的幾日後,就出現在了襄親王府。
不僅找出了夕顏病症的根源,又開出方子,逐漸調養好夕顏自小孱弱的身子。
但,那一次,她和他,除了極少的幾句關於夕顏病情的話之外,再無其他。
也不能再有其他。
從她嫁於納蘭敬德開始,一切,便都結束了。
很多時候,自以為放棄的,不過是一段感情,可,後到終了,卻發現,那是一生。
這一生,將盡時,在今晚,再次見到他,她的心中,素來死水般平靜,卻還是起了一絲的微瀾。
“臣參見皇上,太后。”張院正躬身行禮。
“平身。”軒轅聿免了他的禮。
“皇上傳院正至此,難道,有什麼好發落不成?”
“母后,朕知道,您擔心的是什麼,然,凡事,總會有轉圜的餘地。”
“哦,皇上口中的轉圜,哀家願聞其詳。”
“這事,朕會給外面一個最好的發落,至於王妃,只需暫時不能留在宮中,待到醉妃安然誕下皇嗣後,再容其回宮,不就兩全了麼?”
“皇上的意思是,王妃染了急症,必須送往宮外醫冶?”
“是。”
“這,倒確是一個好法子。”太后若有所思地道,“只是,這急症,一時間發得出來麼?這宮裡,可到處都是眼晴吶。”
“張院正自有法子,母后不必多慮。”
“也罷,就由皇上去處置吧。但,哀家有言在先,倘若,王妃將知道的事外洩,那麼,即便在宮外,哀家依舊,會遵著規矩,賜王妃一死。到那時,可莫怪哀家心狠。”
“太后,妾身不敢。太后,能否再容妾身見一次醉妃娘娘?”
太后睨了她一眼,道:
“王妃,今日,皇上開口,能容下你的命,就是造化了,在醉妃誕下皇嗣之前,你,不能再見她。當然,哀家,允你的事,亦會兌現。”
她無法相信任何人。
本來,除了歷朝的皇上、皇后之外,這個殺子立母的規矩,任何人知道,只會是死路一條。
可,終究,她還是心有著不忍。
哪怕,再冠以什麼名目,因著陳媛對她的不忍,她,也再做不到狠心。
唯一能狠心的,只是,話語間的狠心罷了:
“好了,王妃的事,就交給張院正吧,皇上,你也早點安置,畢竟,明日還要早朝吶。”
“朕明白。”
殿外,雪下的悽迷,這份悽迷中,註定,一些事,不會再純粹,而被掩埋在了所有的真相背後。
天曌宮,偏殿側院。
張仲從沒有試過說一句話,會這樣的艱難,但,再艱難,卻終是要說的。
“請王妃服下這藥,一個時辰之內,王妃即會罹患急症,皇上會安排人,送王妃安然出宮。”
“有勞院正大人。”
陳媛即便心底不能做到平靜,這一句話,偏是要做到平靜,她伸手,甫要從張仲手中接過那碗藥,張仲卻已把那藥碗奉擱於桌上,只這一擱,輕泠聲響起,卻分明,把心底某處的偽裝一併敲碎。
陳媛拿起那藥碗,待要飲下,唇際觸到褐色的藥湯時,終滯了一滯,她,還是不放心。
“院正,醉妃的安危,妾身交予院正大人了。”
她只說安危,並不提皇嗣。
是的,在她心裡,看重的,僅是顏兒的安危,再無其他。
哪怕太后允過她,她亦願意去信。
然,這宮裡,又豈止只有太后一人呢?
而她知道,她不在後,張仲,就不會再有顧忌。
彼時,她繪給陳錦百子荷包的圖樣,實則,張仲是不會陌生的。
他對她的一切,都很熟悉。
包括,她繡畫時所用圖樣的特殊處,他不會忘記。
可,自從那年後,他於她的一切,都會刻意地去疏遠。
也正憑著這點,她方能繞過張仲,把那百子荷包直接給了夕顏,並且,哪怕,張仲每日請脈,看到那圖樣,他就不會細瞧。
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