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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溫柔其實在很多時候是可以輕易地瓦解一個女子的全部抵抗力,可,三年了,她似乎在刻意迴避這種溫柔帶來的一切,刻意地迴避他的一切。
只是,現在。她再回避不得。
她的眸華越過他,望向那層層紗慢後,如果她沒有看錯,如果她沒有猜錯,那麼,今晚,她是必來這一趟的。
方才車隊暫停的那會,她恰好頭風病犯,命梨雪稍掀簾子,本擬下車暫歇,掀開簾子的剎那,卻看到了那一幕。
他抱起一名穿著男裝的女子。返回輦內。
即便穿著男裝。她仍能辨清是名女子。
這一幕,清楚地映進她的眼底,在當時,她卻僅能迅速放下車簾。
於是,有了積福去稟她頭風病突犯,於是,有了百里南暫歇最近的驛館。
抵達驛館時,百里南是獨自下的車輦,他送她至閣內,便返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而她並沒有立刻歇下,只說自己的步搖掉了,命梨雪扶她返回尋找,同樣,不過在迴廊的轉角,她就找到了那支步搖,也看到,如她所料,紫奴抱著那名女子進入了專屬於他的房間。
她更映證了心底所想。
那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她闊別三年的好友,納蘭夕顏。
其實,從在山坡下,他抱起那名女子的瞬間,她就起了疑心。
彼時。不過是映證罷了。
她不清楚過去三年,在巽國,夕顏過得究竟怎樣,她也不清楚為什麼夕顏會突然出現在他們往旋龍谷的路途中。
她清楚的,只是,百里南抱著夕顏的感覺,以及他現在給她的感覺,透露出一種讓她不安的訊息。
所以,她必須要來,畢竟,那裡躺著的,是她不能忽視的人。
“君上,臣妾今晚想君上陪著臣妾。”她的臉微微暈紅,吞吞吐吐地說出這句話。
天知道,這句話她該贊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來。
過去的三年,她侍寢的次數因著她的病,變得屈指可數。
而她也從來不去爭這些寵。
或許,從她遠離故土,聯姻夜國的那日起,她的心裡,有一部分,就留在了巽國,沒有帶走。
這遺失的一部分裡,包含了,她爭寵的心。
沒有什麼好爭的了。
夜國,自古就有傳統,誕育皇長子者,才能成為中宮皇后,母儀天下。
三年內,後宮諸妃皆無所出,如此,這中宮皇后,至今虛設。
而,皇后之下的三妃,也需誕育皇嗣方能晉位。
是以,她的夫人之位,對無所出的她,已是最高的位份了。
也是夜國後宮目前為止最高的位份。
這,是她以風翔公主和親夜國最大的榮譽,對此,除了知足之外,她想,再去掙,不過是自不量力。
所以,這三年內,她是接近蟄伏的狀態,任宮裡新選的女子爭相獻妍,卻不會有她。
而她,也得到夜國後宮裡,該有的一份尊重。
這些,她原本以為就是構成她今後生命最主要的色彩。
從,上元節那晚的絢麗後。再不會有絢麗的單調色彩。
只是,從他宣佈,由她陪同去鹿鳴臺開始,這份單調的色彩,就註定,再單調不得。
她,又要見到那名男子,那名,在上元節一晚後,匆匆走進她生命,又匆匆離去的男子。
如果說,三年,可以讓她的心徹底的學會遺忘,那不過是一種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的自欺欺人。
事實就是,她忘不了。
那段雖短,卻絢麗如那晚燈海的上元一邂。
所以,說出適才的這句話,她的心,微微地。柔軟疼痛。
百里南滯了一下,旋即他的臉上瀰漫開動人的笑意,慕湮望著這樣的他,為什麼,她就不能有一些的心動呢?
假若,只是假若,她心動的話,應該,心就不會柔軟疼痛了吧。
只是,該怎樣讓自己心動呢?
只是,原來,她連心動的感覺,也一併遺落在了那時。
“湮兒既然身子不適,不必勉強,朕今晚,也確實累了。”他依舊輕輕揉著她的額,複道,“還是湮兒在擔心什麼?”
這一語。帶著洞悉一切的鋒芒,讓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臣妾只是擔心君上的龍體,既然君上累了,不如讓臣妾伺候君上就寢吧。
她的手扶上他的臂彎,然後,半扶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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