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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皇上僅會在那滯留一日,一日間,也是祭拜皇后為主,不會涉及其他男女之事。
可,難保回來後,皇上不會翻姝美人的牌。
畢竟,在這長達月餘的雨露均澤中,唯有一位后妃,未曾被皇上翻牌,正是這姝美人。
之前的冷落,若再次被點燃,無疑,是更可怕的。
不過這對於它們來說,只是無可奈何的事。
僅能眼睜睜地看著姝美人在十九日卵時就前往天巽宮伴駕出行。
入冬的卵時,天尚是蒙黑一片的。
夕顏臥在榻上,因著一片蒙黑中,殿外,閃起的點點宮燈輝映在殿窗上,終是醒轉過來。
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曾熟睡。
昨晚,她怎會睡得熟呢。
她有著不該有的期盼。
因為,昨晚,是這四日來,唯一一晚,沒有承恩車響起的一晚。
是的,承恩車。
即便,去了承恩鈴,但當承恩車碾進天巽宮的甬道時,終究,還是能聽得到些許的聲響。
可,昨晚,他只是獨宿在著正殿。
她所要的‘明哲保身’,他果然,給了她。
也好。
今日,他這一去暮方庵,她沒有用藥,所導致的毒發,終究是能瞞過他的。
她半坐起身子,離秋的聲音隔著紗幔,穿了進來:
“娘娘,可是要用茶?”
“不用。”她儘量放輕了身子,卻還是讓離秋聽到了。
“娘娘,殿外時皇上起駕暮方庵的儀仗聲。”離秋輕聲稟道。
“嗯,本宮知道了。”
“一會依仗離宮,娘娘就不會再被驚擾了。”
驚擾?
這些聲響,豈會驚擾到她呢?
“離秋,進來。”她喚道。
“諾。”離秋掀起紗幔,進得殿內。
“扶本宮起來。”
“娘娘,院正不讓娘娘再輕易下榻。”
“無礙,你扶著我。”
“這諾。”離秋近身用雙手扶住夕顏,並將置在一旁的披風替她攏於身上。
夕顏的手指了一下殿門,離秋會得意,一步一步,慢慢扶著她行至殿門邊。
透過殿窗的西洋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明黃色的一片儀仗。
天際又飄起細雪來。
飛揚地,朦朧了她的視線。
她看不真切。
他,或許已上了御輦。
也或許
不,沒有或許。
在扯絮般的飛雪裡,她看到,一襲雪色的素裙旁,是那樣明黃的身影。
雪色的素裙緊依著明黃的身影,明黃的身影率先登上御輦,雪色的身影甫要上輦時,許是腳凳因著雪地的溼滑,移了一下,那身影晃了一下,眼瞼內著,就要跌倒下去,本待回身進輦的明黃身影恰在此時,一伸臂,把那雪色身影攜提到了輦上。
雪色,明黃,這兩色,頃刻間,就融在了一起。
一如,當年,那孔雀藍,和明黃一般,在雪地上,相融。
倘若,不是她的出現,是不是,他和西藺姝,就會一直這樣相融呢?
終究,她才是那不和諧的那一色。
不過,現在,這不和諧的一色,著於西藺姝的身上,卻是比她,和諧多了。
“娘娘,您”
“本宮沒事,又下雪了,本宮被這雪景,刺得眼睛有些疼。”
她深吸口氣,把眸底,些許的霧氣驅散。
“娘娘,有句話,不是做奴婢該問的,可奴婢真的看不明白,為什麼娘娘明明是在意皇上的,偏是還要拒皇上於千里之外呢?”
夕顏淡淡一笑,只道:
“這宮裡,在意皇上的人太多了,又何必多本宮一人呢。”
“可皇上在意的,卻只有一人。”
“離秋,扶本宮回榻,傳張院正罷。”
“現在就傳?”
“是,本宮今日想早些傳,晚上那次平安脈,也一併提前請了吧。”
“諾。”
她並不知道,今晚沒有藥丸,該怎樣去面對那一次的寒毒噬心。
尤其,如今,她的身孕,又是六個月的時候。
所以,她想早早讓張仲請完平安脈,喝下湯藥,也好儘早打發了宮人。
接下來的一切,都將是她一個人去面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