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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允。不知顯昭兄可否代為轉告縣君,我願留在鄉中,縱然只是一介亭長,亦甘之如飴。”高恆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是庶族出身,門第不顯。蒙縣君看重,先為書辦佐史,然後積功遷升至廷掾。鄉野中諸事繁雜,而且難得升遷,堯光切勿自誤。”身為一個傳統士人,郭宣實在難以理解高恆的想法,縣中為吏,哪怕只是一介書辦佐史,也比執掌一鄉的嗇夫體面多了,而且時常與縣中主官接觸,容易受到賞識,從而擢拔。
“顯昭兄豁達開明,鄉人稱頌,我若在廷掾門下任事,必然獲益良多。”高恆一句話塞得郭宣半晌作不得聲。
眼見高恆不為所動,仍然堅持,郭宣也就只好放棄了,嘆道:“罷了,人各有志。既然堯光決意守士安民,護一方平安,高鄉遊徼前些時因在縣城洶酒而導致黃巾賊作亂,疏於職守,已被縣君奪職下獄。吾向縣君舉薦,便由你接任吧,如無意外,你明日午後與繁陽亭的鄧虎同來縣府領取印綬吧。”
頓了頓,郭宣又解釋道:“鄧虎本為縣府門亭長麾下求盜,因受荀功曹賞識,去年前遷為繁陽亭長,此次援救高鄉亭,出力不小,高鄉嗇夫又命喪賊手,因此荀功曹便向縣君舉薦鄧虎出任高鄉嗇夫。若非縣君已定下此事,我必舉薦堯光擔任此職,遊徼乃是武職,專緝盜賊,正該讓鄧虎擔任最是合適。”
嗇夫秩百石,而遊徼只是秩比百石,名義上自然稍遜一籌。雖然雙方的職權互不統屬,但嗇夫執掌一鄉,判訟決獄,收取賦稅,攤派徭役,威權地位極重,又是屬於文職,郭宣自然希望是由高恆出任。只是決議已下,就連縣君也不好更改,否則便是駁了荀功曹的面子。
不過高恆卻是不介意,遊徼好啊,專司盜賊,多簡單,要是當了嗇夫,掌管一鄉大小事務,繁雜瑣碎,那真得忙死不可。
而且鄧虎和高恆的關係不錯,總比換個不熟悉的人更好。
與郭宣相互揖別之後,高恆興奮得只想找個無人的地方大喊,以宣洩心中的喜悅。一鄉十亭,哪怕往小裡算,一亭有百名青壯,那麼整個高鄉,也足有千名丁壯了。
小龍山的黃巾賊能有幾人?不足百人。
而且上次夜襲劉家莊,還折損了將近五十人,就算四處抓人入夥擴充了些,人數也不會多到哪裡去。如果再想方設法削弱一下,到時上千名青壯堆上去,堆都堆死他們。
“姓高的小子,給某站住!”街角處,一行人氣勢洶洶地堵住了高恆的去路,為首的黑大漢龐海,滿臉怒火。
“哦,原來是龐三郎,好久不見。”高恆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哼,言而無信,不當人子!”龐海眼見高恆若無其事的樣子,怒火更盛。
“誰敢說我言而無信!”高恆早有準備,反過來興師問罪:“我先前受傷,行動不便,日等夜等,卻是為何連龐三郎的人影也等不著?”
“你、你、你!”龐海的氣勢頓時弱了下來,劉家莊先前正在辦喪,他哪裡敢去?倒不是死過人的地方晦氣,而是劉家莊的人不待見他。
雖然那晚殺退張才也有他的一份功勞,但起因卻是他和高恆的賭約,假如他真敢上門要高恆履行賭約,劉溫說不定撕了他的心思都有。是不是如果沒有這次打賭,你龐海就對劉家莊見死不救,坐視不理了?
但龐海也是委屈,他殺黃巾明明殺得不比鄧虎少,沒有十個也有七八個,可到了論功行賞,卻反而人人把他撇在一邊,這麼明顯的歧視,怎麼可能不讓龐海窩火?
而且現在十里八鄉都傳遍了,什麼高鄉亭畏賊如虎,高郎君大義怒斥,什麼高堯光智設激將法,苦戰一夜盡殺黃巾,還有什麼星夜義執繁陽亭,馳援高鄉激龐海,口口相傳,簡直要多誇張有多誇張。而他龐海,簡直成為了說書裡的配角般被用來襯托高恆的足智多謀和偉光正。
“喏,前次打賭,是我輸了,為龐三郎寫的詩賦早已備好。”就算龐海不來,高恆也準備去找他,因此早有準備地從身上掏出一冊竹簡,遞給龐海之後便轉身而去。
“六州歌頭?”龐海掃了一眼,唸了起來:“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肝膽洞,毛髮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
“推翹勇,矜豪縱。輕蓋擁,聯飛鞚,斗城東。轟飲酒壚,春色浮寒甕,吸海垂虹。閒呼鷹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
“不請長纓,系取天驕種,劍吼西風。恨登山臨水,手寄七絃桐,目送歸鴻。”
龐海身後的幾名遊俠兒同伴卻不識字,連聲急問:“龐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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