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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些香火之誼,而且他如今窮途末路,這偌大的潁川郡,陸梁除了小龍山和大鴻寨,已是無處容身。說到底,他和張勇雖然是同鄉,但交情也很淺,犯不著為了一個死人得罪大鴻寨。
“哼,你自稱張勇同鄉,知道張勇的死之後,誰知道你會不會記恨我大鴻寨?”高恆蠻不講理地打斷了陸梁的話,“你放心,這麼一點砒霜,料來也毒不死你,你最好乖乖就擒,等劉渠帥發落,不然……”
什麼叫這麼一點砒霜毒不死人?
雖然一壺酒裡,混兌的砒霜頂多一錢左右,但也能毒死十幾個普通的壯漢了。
陸梁簡直氣得七竅生煙,若是他全盛巔峰之時,要毒死他,至少也得幾兩砒霜以上。但是,陸梁如今可是重傷狀態,十成實力,僅餘兩三成,這些砒霜儘管毒不死他,也能讓陸梁內傷更重,從而令身體虛弱得更加厲害。
深吸一口氣,陸梁強迫自己忍住殺了高恆的衝動,恨聲道:“姓高的,莫要逼人太甚,放我走,我自己會去尋劉嚴說個清楚。”
“大膽,你敢直呼渠帥名諱?”高恆裝出大怒的樣子,指著陸梁大喊:“抓住他!交給渠帥發落。”之所以不說殺了他,自然是想讓陸梁心懷僥倖,不至於狗急跳牆,魚死網破。
果然,陸梁自忖,就算萬一被抓,到了翻江夜叉劉嚴面前,只要亮明身份,就算免不了會被劉嚴奚落折辱一番,但性命應該也是可以保住。
因此陸梁下起手來,多少不至於太狠,免得日後不好相見。
可是很快,陸梁就遏制不住地怒火攻心,因為他發現了,對面這夥人毫不留情,竟然每一下攻擊都是往死裡招呼,刀刀劈向要害。
這像是想生擒的架勢麼?不,明明就是恨不得把他陸梁剁成肉醬。
“啊!”被鄧虎一刀劈開了當作盾牌的案几,陸梁出離了憤怒地咆哮,身體猛然一崩,上身衣物猛地脫落,另一隻藏在衣服中的手臂頓時顯露出來,一把揪住衝近身後的遊俠,然後將他扔向了龐海。
說起來,陸梁也確實狡猾,將一隻手臂藏在衣服裡,使得左手衣袖空蕩蕩的,令人誤會他乃是獨臂。
高恆悄悄退後,這時候混戰一團,為免誤傷,槍法不佳的他根本不敢亂開槍。而此刻的陸梁,顯然還有底牌未出,他可不會為了獲得多一些戰鬥貢獻便上去加入圍攻,以身犯險。
鄧虎猛然揚刀,環首刀乍然一亮,彷彿一抹銀練。
這便是他的環首刀上的附帶技能:強鋒,使刀刃短時間內更加鋒銳,威力大消耗小,可以連續使用。
“匹夫!”陸梁雙目怒睜如銅鈴,腳尖一撐,猛地撲身撞翻一名遊俠,然後連滾帶爬,終於險險避過了鄧虎的蓄勢一擊,但卻也因此被遊俠們砍了兩刀。
“死!”
陸梁傷痛之下狂性畢露,又是躍起,雙拳打中了一名遊俠,將之打得吐血斃命。但下一瞬,就被雙目血紅的龐海擎著厚木盾一下撞飛。
可惡!
陸梁睚眥怒張。若不是大意之下喝了砒霜毒酒,腹痛如絞,再加上為了避過盤查,不敢帶上武器,以致於赤手空拳,又怎麼如此狼狽。他好歹也曾是一方渠帥,實力強橫,若非被豫州牧黃琬重傷,眼前這些人簡直揮手可滅。
“給老子滾開!”陸梁吐了一口血,被這些人圍攻,他根本沒有機會催吐。砒霜的藥效斬漸發揮,只感覺咽喉如火燒灼,頭痛乏力,口舌麻木,全身痠痛。
一股扭曲的小型龍捲風猛地出現,然後朝著聚事廳門口席捲,沿途擋路者紛紛飛跌出去,生死不知。
陸梁喘息粗如野獸,幾乎是旋龍肆虐的同時,就已經朝著門口撲去。
與其和這些傢伙死拼,倒不如奮力逃走,待傷愈後再報仇也不遲。到時以他一方渠帥的實力,必然能在大鴻寨受到劉嚴的重視和拉攏,到時拿捏一個小頭目,簡直易如反掌。就算不投大鴻寨,也完全可以去別處重新拉起一支隊伍,只要傷愈,天下雖大,又有何處不可來去?
陸梁盤算得很好,但這個時候,高恆手中卻是握住了一卷古樸的竹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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