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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擊之力。他一雙手重又袖在了大袖之中。
那大袖已破,在月下城底,水聲風影裡飄拂。整個石頭城一片靜寂。城頭樹上忽有一隻老鴉叫起,聲音一炸,讓人頭皮一麻。
——城頭烏,城頭烏,除卻汙腐何處食?趙旭只覺心中有一種百戰之後的淒涼。城上的宗令已如飛向駱寒追去。他輕功甚好,又在久蓄之下,這一躍,直奔城下。駱寒已傷,宗令飛擲如星丸,兩人轉瞬不見。
趙無量長吸一口氣,宗令果是個好手!放在江湖中,足以一逞威名了。而此時,如宗令這般好手追擊,平時也許可以略不當意的駱寒是否還能避開他的蓄勢之擊?
直有盞茶功夫,但聽遠處一片兵刃之聲,然後重歸靜寂。
良久,才見一個人影折返,那是宗令。
趙旭心中一跳,駱寒呢?駱寒?
——宗令肩上已有一處傷痕,但難掩臉上興奮之色。
胡不孤望向宗令,眼中滿是詢問。
宗令一臉興奮:“我傷了他,我傷了他左臂!”
喘息了下,他又道:“先生似也已拂中他胸口,我見他劍意中已有阻滯之意。”
他是有理由興奮——傷了駱寒,無論是誰都足以興奮!何況在這驚駭一戰之後。
胡不孤雙目一垂,神采變黯,滿身的精力似都散了。
他滿臉廢然的一嘆道:“我們失手了。”
宗令一愕:“不是傷了他嗎?”
胡不孤一臉責備地望向他,他是“秘宗門”副門主,不該說出這句話!只聽胡不孤鬱懣道:“我們準備數日,盡調門中好手,伏擊於此,傷折鋒銳,可不是為了傷他來的。何況、負了傷的狼才更可怕。我們是要留下他,而不是傷他。”
“——他沒被留下,咱們就已失手!”
秘宗門子弟一時人人垂頭。他們也不是不知自己為什麼來的,但直到面對駱寒,他們才知道天下原來還有一劍可以如此之利。
敵手太強,他們不自覺地把訴求降至最低,這時聞言不由齊齊黯然。胡不孤碎袖飄拂,襟懷蒼冷,喃喃道:“轅門的麻煩真的來了嗎!天下果真會有如此奇僻的一劍?如此難遮難留的一個對手?連我胡不孤與秘宗門也留他不得?”
他一向料敵極明,可駱寒一劍之利還是遠遠出了他意料之外。
他心裡一嘆,口中喟然道:“袁大哥,袁大哥,看來你的對手真的來了。”
他沒有看向眾人,一雙眼卻望著遠處。黑夜中,他似已望到袁辰龍那久已袖手、自顧無儔的眼眸。那是他一生最敬佩感服之人。可如今,連一向對袁辰龍信服有加的他也不知袁老大到底拾掇不拾掇得下這化外之鄉的荒僻一劍了。
他卻不知,城牆之上,也還有一人和他同樣在想:“袁辰龍,袁辰龍,你的對手終於來了……”
那是趙無量,他的心境當然和胡不孤大不相同。
趙無量嘿然而笑:
——畢竟一場江湖局變,
已勢成此夜!
第二章長車
石頭城不遠的江邊,還有著一處草寮。
只怕石頭城邊所有沉陷在這一夜風雲激盪中的人們也料不到——那草寮中還有一盆灰火。
有灰火的地方當然有人。草寮裡靜靜的,沒有點燈。可能是為了自隱吧——這兒本是附近村民為了春日裡的郊遊盛事在山邊設下的賣茶水的棚子,春天時盡多熱鬧,可這時已入深冬,棚子自然就閒了下來。
那棚子很大,顯得那盆灰火好小。棚裡有一塊地方這時已收拾乾淨,一個廢舊的陶盆被翻了出來,裡面攏了盆火。火邊正坐了一個人。火光黯黯,他望著不遠處的石頭城下,久久沒動。
好一刻,盆中的火漸漸微了,那人才將帶來的細炭緩緩續入。
新炭加入,就聽盆中響起了一兩聲噼噼剝剝的輕響,把這草寮之外的夜映得越發寂靜。那人的身體似乎不太好。天氣乾冷,他裹了一襲輕裘,臉色微顯青白。
他面上眉清目秀,可那秀氣反給他的面容添了分陰冷之感,可能修練“袖手談局”心法的人都有此氣色。“袖手談局君子步,玉堂金馬縱橫棋”,那正是正宗的文府藝業。
那人靜靜地抬起頭——十餘年未見了,今日卻將重會,他也不知自己心裡的感覺是什麼滋味。他知道她是一個特別的女子,很不尋常。但不尋常又如何?她的不尋常首先竟表現在無視江湖流言,一意棄自己而去,置婚約於不顧的事上。
江湖多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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