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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男人不能有點骨氣嗎?”
“是,主人。”哥舒烈的心裡沒有委屈,卻有一種被寬恕的釋然感覺,至於老羅的訓斥卻如同鼓勵一樣暖心。
老羅看著對方站起身,還好,站得筆直,應該不是那種猥瑣膽小的男人,否則他對哥舒這個姓氏可就太失望了,傳說裡哥舒翰可是一員猛將來的。他指著火堆邊的蒲團,“哥舒烈,坐下給我說說哥舒部落的事情。”
哥舒烈儘量坦然的坐下,然後開始用並不熟練的漢語講述哥舒部落這些年的過往。當然他的坦然在老羅看來還是充滿了怯意,不過都在可以理解的範疇。只是有些可惜,眼前這個哥舒烈明顯不是作為將軍的材料,沒有書中記載的哥舒翰那樣的勇猛。
哥舒烈講述的部落內部的事情,並沒有出乎老羅的預料。從安史之亂後,大唐皇權開始衰微,隨之興起的是下克上的軍伍習俗,還有地方豪族對唐王權的反擊,大小的勢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侵蝕,哥舒部落失去了哥舒翰這個帶頭人以及主心骨,參與在這樣的一個大環境中,撞的頭破血流。
尤其是哥舒部落雖然有哥舒翰這樣一個勇將帶頭,但是本身的底蘊並不足,而大唐的地域邊界上,高達十幾二十萬人的勢力比比皆是,沙陀人,党項人,鐵勒人,甚至契丹人,都卷在裡面,哥舒人也只好無奈之下退往西域。可是從九原(後世內蒙包頭)到伊犁,從伊犁到七河流域,方圓萬里,就沒有安寧的地界,羌人,吐蕃人,突厥內部各個部族,同樣為了草場或者棲息地紛爭不斷。
哥舒部落退向西域後,縱穿沙海,翻越了蔥嶺,在七河流域尋找落足地,結果恰好遭遇投靠阿拔斯人的葛邏祿部,還有同樣西遷的維吾爾人,哥舒部落就此悲劇,處在兩大部族之間的夾縫中求生,還有時不時的面對從高原下來的吐蕃人,萬多人的部落到如今已經分崩離析。
哥舒烈是個鐵匠,本來在部落戰士充足的時候,他這個鐵匠都是眾人保護的物件。可是現在眾多敢戰的男人全被葛邏祿人殺死,原本的草場也被葛邏祿人佔據,部落裡的女人或被侮辱或被殺死,還有的被抓做奴隸,到如今大多已經失去了聯絡,他因為是個鐵匠才得以生存,兒子和其他的幾個少年當年幼小也在磕磕絆絆中活了下來,如今卻被一腳踢開,賣到了安卡拉這裡。
看著一邊訴說,一邊哭泣的男人,老羅真的有些無語,這是自己招攬上身的麻煩吧?不過巴庫那裡的麻煩更大,相比那邊的幾萬人的麻煩,眼前哥舒部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麼了。而葛邏祿人,肯定是早晚要面對的一個,也就不差什麼了。
“哥舒烈,今天就說到這裡吧,你這幾天認真將養身體,回頭我會叫阿爾克找你,先做嚮導吧。”
“是,主人。”
“東去路上免不了遭遇葛邏祿人,你的族人情況我會留心的,去吧。”
“是,謝謝主人。”這次哥舒烈沒有行跪禮,只是按照突厥人的習慣,右手捶胸行了一個鞠躬禮。
“主人,這個哥舒烈太窩囊了,不像個男人。”奧爾基始終跟隨在老羅身邊,學習漢語也是最勤快的,很多事情老羅也不避諱他,自然全都聽到了。
“人的生存環境不同罷了,他不是戰士,只是一個鐵匠,草原的生存其實比你們那裡更加殘酷,也不能強求每個人都有一顆戰士的心。”老羅這個話是說給奧爾基的,同時也是說給自己的,不過他確實有些失望,本以為可以找到一個戰士的。其實如果哥舒烈可以成為戰士,或許這時候不是被葛邏祿人殺死了就是很受葛邏祿人拉攏,老羅也就見不到哥舒烈這個人了。
“大概是吧。”奧爾基是保加利亞人,祖上大概是色雷斯人出身,一個全是山地戰士的部族其實真的不太瞭解草原生活的。
“老闆說的沒錯,即使在我的家鄉,也不是每個人都會成為海盜戰士的。”說話的是斯坦,這個傢伙在看到哥舒烈離開後就走了過來。海盜在這個時代的西方並不是一個貶義詞,而是敢於與大海搏鬥的勇士。
“嗯,斯坦說的沒錯,”老羅對斯坦的看法並沒有什麼異議,這個時期的海盜和後世有很大的不同,前者不過多數是迫於生存,後者則多數是因為貪婪還有不能說的政治原因。想到這個,他也就看開了草原上的盜匪,“其實草原上的盜匪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吧,平時他們也許就是普通的牧民。”
“在我的家鄉那裡還有色雷斯人就有很大的不同了,不能成為戰士的男人是會被所有人鄙視的,包括那個人的父親兄弟都會看不起他。”奧爾基一臉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