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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是漢家子,想要用之前生存的技能比劃?翻手看看白皙的拳頭,再看看馬背上的那廝,頓時一陣氣餒。
沒奈何,只得踉蹌爬上馬背,好在前面合薩爾牽著韁繩,這駑馬並不難駕馭,杜衍這書生也不是真的文弱,還不至於從馬背上掉下去。
而且,杜衍這書生的心態也著實不錯,行進了沒多遠就調整好的心態,甚至有餘暇左右旁顧。
杜衍不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小子,背後支援他求學的那位富翁丈人家裡就有諾大莊園,不過那是江南園林式樣的曲徑通幽之景,他也隨同窗各家遊走,見過不少高官顯貴窮奢極欲的豪華莊園,更因為求學太學見識過皇家園林的富麗堂皇……但,任一處所在都沒有眼前此景那麼生機勃勃與……秩序井然。
明顯是新修的筆直通道,雖沒有青石鋪地,卻沒有常見的塵土飛揚;通道上人流如梭,糧車隆隆,卻彼此毫不影響,甚至沒有人胡亂的大聲嘶嚷;可容數馬並行的通道兩旁,是整齊劃一的新挖好的樹坑,再遠處或是已經開始翻耕的田地,或是夯製得如同鏡面一般平整的校場,那上面甚至看不到一顆指頭大的碎石……
除卻年紀大的白首老翁,路上或兩旁忙碌的人們各個腰桿繃直,仿若之前入口那裡士卒手執的長矛,更與眾不同的是,即便本該是平常普通的農夫,即便是尋常的婦人,也在腰間綁帶處斜插著一柄腰刀定睛去看便可輕易看出那上面新制的痕跡,那……可不是尋常宋人該有的裝備。
再走一段路,是一排並不起眼的木屋,那裡的空地上有些讓他看不出名堂的玩意兒,當杜衍想要仔細打量的時候,一陣清脆而童稚的聲音念著“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亭臺七八座,**十枝花。2”遠遠的傳了來,帶著北方官話的讀音,雖然稚嫩,卻別有一番童趣。
馬匹腳步加快,杜衍剛想提問便把話語嚥了回去,因為又一片生龍活虎的景緻到了他的眼前。
數十個魁梧漢子打著赤膊,雙手執矛,正在鼓點中一下一下的連環揮舞,每到五下刺擊之後便齊聲呼喝,聲音洪亮,陣陣武威宛若實質般凝重而肅殺。
而沿途路過的杜衍即便不通什麼武藝,也能能夠清晰分辨出其中幾人動作的笨拙,那幾人分明是與之前守門人一樣剛剛放下鋤頭的農夫!
靈州人這是想做什麼?想要憑藉這些農夫震懾一方?還是對宋國朝堂有所圖謀?亦或已經知曉那石家長公子的圖謀,試圖阻擋?還是……
還未曾見到“衛四郎”本人,山陰學子杜衍已經被他所見所聞弄昏了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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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太學,北宋僅次於國子監學的高等學府,此時隸屬於國子監學,但招生模式比國子監學擴大了太多,但仍只限於八品以上官員子弟和庶民中的優秀人才。杜衍其實不是太學的正式學生,頂多算是旁聽生,他對守門人的話語不過是“扯虎皮拉大旗”。
2一去二三里,取自北宋邵雍詩歌《山村詠懷》,這詩這個時候還未出現,卻是適合培養兒童學習的啟蒙詩文,對於豬腳來說並不是什麼高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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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節 書生與將軍(上)
說是臨近年節,多半人都在忙於籌備節日,但對商人來說,真的沒什麼比生意更重要,更何況靈州人開出的糧食收購價格何止抬高了一兩成?
千里奔波只為利!能趁著年前的幾天時間賺上往年數月乃至半年的利潤,誰還在乎什麼年節慶典?
貨物送到靈州人的倉庫,自有人手交接,順路拜訪一下靈州來的財神也是理所當然,因為難保會遇到另外的財路畢竟,沒人嫌棄自己家中財富更多不是?
於是,羅開先這處新設的會客房子外面,除了從不同門道貼上來的來訪者,就是來自不同地方的商人,真真的可稱為門庭若市。
而當杜衍跟著口舌笨拙的合薩爾來到終點的時候,見到的並不是他想象中的兵器陣仗,也不是什麼專門給他這個學生文人下馬威的野蠻排場,而是擠滿了的等候廳屋的烏壓壓一片人,這些人裡即便以他這個太學插班學子的眼光也能分辨出至少半數都是各種不同勢力的聯絡人和豪商富賈。
不論是心中的忐忑,還是先來後到的常理,杜衍都不敢在靈州人的地方放肆,而且他那個所謂太學學生的身份,無論對於一方勢力還是一方大賈,都拿不出手。
他所能做的,只能是遵守這莊院的秩序等,順便整理一下自己因為入院所聞而有些混亂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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