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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言語苛刻的後生小子!楊二郎等人確實沒死,但還不如死了乾脆,至於石保吉之子石元慶所為,更是直接被扣上了匪盜的帽子。
不過,秦翰也不是人云亦云的軟貨,他只是稍一思量,便故作坦然帶著泣音回道:“石元慶等人行事莽撞,或有匪盜之疑,然彼等終究乃我漢人,衛四郎,你亦是漢家子,當知數百年來,我漢家人生存之不易,如今北地胡族仍舊猖狂,我漢家血裔遠遜於前,若能少些內耗,實為族群幸事……不知衛四郎可否網開一面,饒恕餘者性命?”
這狡猾的老狐狸!羅開先暗地咒罵了一句。
這秦翰當真不是好相與,先是以勢壓人,後見不成,馬上改強硬為懷柔,發現用悲情牌難以挽回之後,隨即便擎出了‘族群大義’這杆大旗。
不過最後這一招到底還是對了羅開先的脾胃,暗罵之後,他斟酌了一番,終於緩和了口氣:“衛某非嗜殺之人,夜裡俘獲之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匪首深究,餘者酌情……”
不同於之前東行路途上收納的散人,眼下的宋人戰俘顯然很難收心,所以羅開先從未想過收為己用,實際上所謂鹽幫排幫的‘江湖好漢’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這會兒倒是也算廢物利用,只是鬆鬆口,便可以緩和與宋庭的糾葛。
秦翰的表情終於鬆弛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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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陝州,今日三門峽市下轄陝州區,曾經是古時東接崤山關、西接潼關、秦川扼守東西交通要道的重鎮,是分隔晉、陝、豫三地的界標地。本文中,是從汴京回返靈州的中路節點。
2石佑之,佑之,石保吉表字。
3新正佳節,指春節,宋時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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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節 後續
有一句俗語,“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意思是事情的開局如何並不重要,關鍵是解決問題的人選一定要妥當。
擺在羅開先眼前的事情恰巧就是這樣。
秦翰此人是好是壞,一時之間很難有一個確切的結論,但是面對解決這場突如其來的爭端,他無疑十一個十分妥帖的人選。
如果宋帝趙恆派來探尋事情究竟的是一個主戰的將軍,恐怕羅開先會在惱火之下擰斷對方的脖頸,然後在倉促間籌劃攻略開封府,如果宋帝派來的是一個內閣大學士,恐怕也會因為言語和觀念的爭端而扯破臉皮……兩者無論哪一樣,羅開先想要停在靈州休養生息的謀劃都會全盤落空。
推演開去,恐怕羅開先的汴京購糧之行就會變成開封府殺戮,進而陷入難以掌控的糟糕局面。
所以,這場談話到了轉折之處,羅開先對秦翰這個人還算是有了些許的好感——儘管秦翰此人只是個不像太監的太監,但這個太監除了具備武將的武勇榮耀之外,同時還有文人的眼界與旁人不具備的機變之能……那就不得不讓他刮目相看了。
而反過來,對秦翰來說,‘衛四郎’此人憑藉武力行事橫衝直撞不提,一口蹩腳的官話也是橫蠻生硬不通人情世故,但細究起來,卻也是有理有節自成方圓,更難能可貴的是,這橫蠻粗暴的‘衛四郎’幾番言語從來是對公不對私,半點沒有歧視他秦翰這半殘之人,反是當作平常人一般!
這最後一點,對於心態敏感細膩的秦翰而言,真的可謂是不可多得。
言語交鋒了半響,到了末了,羅開先與秦翰這二人,一個有意平息事端,一個處事機變靈活,兩人倒是相談融洽起來。
羅開先繼續煮水沏茶,坦然而自信,秦翰則悠悠然捧杯續飲,心境平和之下竟覺得這平素沒當回事兒的貢品‘石乳’1喝起來也算溫潤滑口,倒是暗自排解了之前心頭的不快,他頗為平靜的說道:“如衛四郎你所說,彼等即敢糾結鬧事,便是取死之道!可任由衛四郎你隨意處置,但為首之人……那石元慶可否交與老夫帶回請我朝陛下責罰?”
死了千多人算什麼?那就不算事情!千多人裡面,既沒有世族大家,又沒有朝中大閣的門生故吏,至於些許富商闊賈的幫閒之流,既然敢貪圖人家財物擅闖人家田園,就不該怪責主人家駁手斬殺!
反正秦翰是不在乎的。
至於石元慶,卻是個關鍵人物,不管是處於皇帝的託付,還是為了照顧同濟的情面,他還是覺得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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