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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僅用簡單的易容遮掩修改。
只有割去這張麵皮。
徐子介駭然戰抖,紫顏也不管他,任他內心驚疑巨浪滔天,靜靜等他一句答覆。末了,在隔了漫長難熬的掙扎後,他狠狠點了頭。卻又極快地向後退了一步,像是生怕紫顏又不由分說地,像切斷他手指那樣剝落他的臉孔。
〃別怕,這回可要花一整天,今夜你先好生歇歇。〃紫顏說著,揮手扇了扇香爐裡的煙。
那一縷煙嫋嫋地襲向徐子介,猶如睡神的一個吻,他便惺忪地扶了椅子坐了。然後聽見紫顏的聲音如在天庭召喚:〃來,給我說說你易容之後發生的事吧。〃
別離。他未曾想到封娟的心中,一刻也沒有離開過真正的沈越。
無疑他似透了沈越,音容笑貌無一不肖,甚至那一截與人爭風吃醋弄傷的斷指。封府的人當然不信沈越會死而復生,但卻寧信這是老天爺的好心成全,而瘋瘋癲癲的封娟見了他,果然回覆清醒。他們終成眷屬。
或者,在他心中盼的,是她永遠也不要清醒,她便不會發現他的破綻。
他縱然把沈越學得渾如雙生兄弟,一個風流人物發自內心的倜儻浪蕩,他學不來。每當看到封娟痴纏的眼,要他說個笑話講段情話,他只有藉口忙生意躲到家宅之外,每日奔波勞苦。這一來,雖然封娟有怨言,封府上下都覺新姑爺實在強過舊日的沈越許多。可他獨不上那一張床,沈越死在上面,他說有血光不祥,儘管重刷了紅漆換了床架,但同樣位置同樣一張床,時時勾起他想到那一幕。
〃你殺了沈越,因而怕那張床,是不是?〃
櫻花盛開的季節 楚惜刀:《魅生之離別》(5)
〃是,我不是有意殺他……〃徐子介喃喃地回答,說出這心事身子便輕飄飄的,是飛上了雲端麼?他再度陷入回憶中。
他是為了什麼費盡心機進入封府,他沒有忘,剛去管理封家產業沒幾天,封家大老爺已對他刮目相看。他有天生的經商頭腦,唯欠一個機會,那截斷指和銷燬了的自身容顏,就是他為這前程所付出的一切。
他忘了他付出了沈越的一條命。每日照鏡,那張臉時刻提醒他殺人的事實。
〃無論如何,封娟知道了真相?〃
〃我居然會做惡夢,居然會說夢話,功虧一簣啊!〃徐子介拍腿嘆息。
人是逃不過良心的,長生的心中沒有憐憫,那個人忽哭忽笑,似狂若顛,但在長生看來,他已是個死人。
他既對別人都沒有真的感情,與死人有什麼分別呢?
徐子介一睡就是兩天。
醒來,紫顏好整以暇地遞給他一面精巧的螺細鏡。他一怔,猶豫地照見自己的容顏,浮起笑容。
他擺脫沈越了,眼前是完全不同的一張臉,粗獷豪放,顧盼英武。他拽拽麵皮,彷彿牢牢生就,根本找不到一絲馬腳。這紫顏先生真是神人,徐子介歎服地下拜。
紫顏掩口笑道:〃無須如此,你送了我一個好聽的故事,我可去換一包好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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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介沒有聽明白。但他心不在此,州府衙門可能已在緝拿他歸案,紫府非久留之地。
〃想走了?長生,送客。〃紫顏深深凝視他,〃再見了徐公子,我想你不需要再來這裡了。〃
徐子介贊同地點頭,從今後他會很小心,不洩露他的身份。他要隱姓埋名過一生,幸好,在封府那一個月積累了一點家當,雖沒有預想中的多,也足夠他半生揮霍。
長生送別徐子介後,回來時把院子裡的石子踢得東飛西跑,打掃的童子驚嚇得四處奔走。
〃他就是殺沈越的兇手?為什麼不讓他頂著沈越的臉,痛苦地活一輩子?〃他質問紫顏,話一出口,自覺這語氣太兇,但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只能悶悶地一跺腳。
〃他的一輩子已到盡頭啦。〃
紫顏正在自斟自飲,聞言把杯中的酒往口中倒盡,促狹地對了憤憤不平的長生一笑,跳到他身邊戳他笨笨的腦袋。
〃你忘了麼?沈越雖然姿容秀逸,卻是個短命鬼。他偏要扮成沈越的樣貌,獨獨忘了這容貌不會有太長的壽命。〃
長生這才覺心裡舒坦些,可一想到紫顏又為他改變容顏,不由問道:〃可是,少爺你又替他改了相,豈不是……〃
紫顏不動聲色地道:〃那張面具的主人把臉留在我處,是因為他是北方七省海捕通緝的要犯。〃
長生驀地醒悟,終於從胸臆中舒出一口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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